士了然于胸,在她看来,遇鬼丢魂虽然难,但毕竟在农村不算大事,总比仙家缠身、冤鬼附身简单,于是亲自带着我出了门。寻着小道不远就是村北,有户人家,土坯房子,勉强一个小院,一看就不富裕。开门的是个壮汉,一米八的样子,大方脸杏圆眼络腮胡,穿着背心,两个膀子疙瘩肉,说话似洪钟。大娘说了来由,壮汉便让进门。这壮汉名叫邱准,爷爷辈儿才搬来村里,大娘叫我喊哥。邱准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便去了里屋,我坐在炕上听大娘与邱准媳妇聊天,原来前几天旁村死了个人,邱准有去瞧过,回来直摇头说邪性。那家人有间老宅,荒废了很多年,现在有钱了决定盖新房,不想动工的时候砸了老墙,竟跑出许多条蛇,密密麻麻的,都是农村的那种草蛇。本家也没多想,蛇在农村毕竟是常见物。谁知正赶着赶着,墙洞里窜出一条大蟒,足有大臂那么粗,见了一众工人也不害怕,昂着头吐着信子,周身白色有点花纹。农村人大多迷信,管这种身形巨大,周身白色的长虫叫蛇仙,于是都站着不敢上前,众人与大蟒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本家倒是胆儿大,抡起铁锹就要过去,众人赶忙拦着,年龄大的工人懂老理儿,这荒废的老宅子多没人气,时间久了就有灵性动物住进来,白天觅食晚上炼丹,这大蟒必定是有了道行的灵物。现在推倒老墙就是动了它的巢穴,看那大蟒丝毫不害怕的样子,肯定不愿轻易挪窝,这得做法恭送。本家年纪轻轻根本不信,加上媳妇撺掇,干脆换了镐头就抡,这就把大蟒砸穿了。听那些工人描述,大蟒被镐头砸伤的时候也没有扑人,只是调头打算离开,饶是那本家心狠,追着大蟒刀棍齐上干脆弄死了,工人们劝也劝不住,老天尚有好生之德,本家何必如此残忍。大蟒死了,那就继续干活呗,有好心的工人把大蟒尸体拖走,寻个无人的荒地埋了。不想晚上本家就出事了,发烧呕吐,寻了医生吃过药,后半夜竟开始全身发痒,用手一挠就一道口子,而且奇痒难忍,这不多时候身上就没了完肤,像一条条蛇在身上缠着。家里人赶紧给他抹上疮药,可是竟开始脱皮,就像纸一样一层层剥落,问本家疼不疼,竟也不疼,就是钻心的痒,说痒在肉里在骨头里,医生也没办法,旁人都说是蛇仙过来报复,那蹩脚媳妇没辙,于是跑来找邱准。邱准跑去一看,怎一个惨啊,这本家全身粉透,裸着躺在床上,家里人用绳子绑着不让他挠,他流着泪胡言乱语,活脱脱一个只有肉没有皮的怪物。邱准吓坏了,问清事由后竟也摇了摇头,蛇仙索命,已经救不活了。而且,在粉嫩的肉里,有条蛇影在窜,指了指本家让众人看,众人无不惊呆,一条白色长蛇越来越清楚,沿着四肢和躯干窜来窜去,被绑的本家已经没有人语,只是挣扎着想挠自己,身上被绳子勒的都是血迹。家里人又是磕头又是道歉,有的烧纸有的上香,好话说尽那白蛇就是不离开,终于公鸡打鸣,本家彻底没气儿一命呜呼,那白蛇也无影无踪,只留下粉嫩的一具尸体。邱准说这是报应,那大蟒不知活了多久,竟生得如此身形,后来住进老宅坐窝,一心修仙羽化,不想老窝被破,与众人对峙本不想杀人,这动物有了灵性也就有了智慧有了慈悲,被本家砸伤后干脆选择逃走。可是本家竟追着夺命,肉身一没就得重入轮回,这多少年的道行也就没了,于是在天明之前过来报复索命,任你哭喊道歉,也比不得这仇恨的心。我在一旁听着也是惊心动魄,想想那场景就全身起鸡皮疙瘩。正唠着邱准从里屋出来,拿了几样东西,有香炉、黄纸、桃木。邱准摸了摸我的头,示意我坐好,然后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用毛笔写在黄纸上。“孩子,不用怕,你是被过路鬼吓着了,无冤无仇,人家不是索命,只是你的魂跟着走了。一会儿我给你叫魂,不管你感觉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点点头,可是内心还是忐忑,大娘拍拍我就随邱准媳妇出了屋。就见他在炕下用桃木画了个十字,然后盘腿坐下,把香炉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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