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翻着书页。
听完一段,睁开眼,眼角瞥见一人走过来,扭头,正撞上那人视线,两人皆是一愣。
萧建军一开始只觉得沈墨熟悉,还没想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直到沈墨起身道“您好,沈墨,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
萧建军这才想起他,略有些尴尬道:“哦沈医生,这么巧”
“家在附近,没事就过来坐坐。”沈墨说着,便往边上退了退让出个位置。
萧建军坐了,把保温杯搁身旁,两人一同眺望着远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潮水借着风势看着来势凶猛,却是在一次又一次冲击堤岸后,渐渐退去了。
“我后来又去过医院,他在治疗,不肯见我。再去,就已经出院了。”
沈墨偏头看向忽然说出这么一句的萧建军,他花白的发,被风吹得凌乱,遮掩着眼中的沮丧与孤独。
“萧先生康复得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那医疗费”
“他经纪人来结过了。”沈墨不禁自责起来,当时不过是因着找人调查过那“马阿姨”的品性,急着想让她走,才随口编了那么个谎话,“我是精神科的,之前他说睡眠不好,我就和他聊了几句。”
萧建军抿着唇垂下眼的模样,和萧靖天十分相似“他小时候就这样,不爱说话,什么事都往肚里吞能有人陪他说说话,我也放心些。”
“都是本职工作。”沈墨尽量轻描淡写,“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
萧建军愣了下,看了沈墨一眼,随后拧开盖子喝了口茶道“沈医生你也应该他是做什么的,其实当初他要去韩国我就很反对,三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满身的伤。他说是练舞练的,但那一道道我几次叫他回来他都不肯,说要学点本事,混出名堂。”
沈墨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拽住了,他之前从来没听萧靖天提起过这些,好似在他口中,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其实先前也听业内的朋友说过,韩国那边对艺人非常严苛,很多是打身子不打脸的。对已经出道的艺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外来的实习生了。
“主要还是我没用。”萧建军的声音险些被风盖过了,“到现在还拖累他。”
沈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斟酌片刻才道, “家人之间根本没有拖累一说,总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有些话,反而是对最亲的人开不了口。”
萧建军没想到这位不过一面之缘的沈医生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低头琢磨片刻,带着些无奈微微笑了笑。又坐了会儿,说了些感谢的话,便提着保温杯站起身。
这一刻,沈墨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萧靖天,许多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路灯亮起,将他渐行渐远的影拖得冗长而单薄,直到他的背影全然融于夜色之中,将追随的目光隔绝在昼夜的边界之外。
之后的一个半月,沈墨把咖啡戒了,规律饮食,每天在日历上打勾,集满七天,就打开冷冻室选个“爱的料理”奖励一下自己。
有时候晚上实在是想他,便去他房里坐坐。这房间之前都是他帮着整理的,衣柜里如今还挂着两三件衣服,像几位“压寨夫人”。萧靖天学他,在床头也放个杯子,里面却总是装着没了气的碳酸饮料。
“小时候舍不得喝,开一瓶能放到没气,后来反倒怀念起来,喝了觉得安心。”
想起萧靖天说过的这番话,心里总会泛起酸涩。他家是知识分子家庭,也苦过,但后来慢慢就好起来了,是整条弄堂里最早搬进公房里的,自幼都享受着其他孩子艳羡的目光,并不特别富有,但物质上也没短过什么。加上父母恩爱,氛围民主,他并没有什么童年的缺失需要弥补,所以每次听萧靖天若无其事地说起这些,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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