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染衣没再说话,看殷南风的身形平地孤雁般弹起,消失在重重屋顶上。
南黎国十六年。
距离她知道那个秘密已经过去整整八年。
八年前的一个偶然,她得知的那个秘辛让她如坠冰窟般噩梦连连,自那日开始,她便懂得了,这世上的人,都是明哲保身,这世上的情,都是错付人心。
三年前,吞并了血鸦堂之后,她的蛰惊楼正式成为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一大组织。
只是没人知道,这以骇人速度崛起的组织头领,只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
等离开了王府,以后天高海阔,任她驰骋。
褚染衣布好最后一道黑火药线,在平西王妃来之前,点燃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根蜡烛。
霎时间,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厢房。
想要教训她?刚好,她也有笔陈年的旧账想要一起清了。
褚染衣勾了勾唇,精致如瓷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个比月光还清淡的笑容。
房间里,褚染衣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托着一壶白玉樽。
平西王妃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往嘴里倒酒。随即拧下眉,厌恶之色浮在脸上却转瞬即逝。她快步走到褚染衣跟前。
褚染衣似乎喝醉一般,迷迷糊糊的乜斜着眼看她,“王王妃你来了呀。”
平西王妃笑着将她手中酒壶拿过来,“郡主,这么喝酒可不让人笑话。”
她转过身,飞快的打开瓶盖将药粉撒进去,微微一晃,拿杯子重新倒了,递给褚染衣。“女孩子家要端庄,怎能如男子一般饮酒呢?”
“哦。”褚染衣乖乖的就着她的手将酒喝下,平西王妃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刚要说话,却见褚染衣不胜酒力的一挥手,打翻她右手执着的酒壶,清冽美酒顿时撒了她一身都是。
“你!”她正要发作,一想,反正褚染衣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计划已经得逞,便把怒火压了下去。
褚染衣似乎也清醒了几分,惊愕得揉着眼说,“呀,一会儿前厅还要宴客呢,王妃可不能这么失态。我这有几件衣服,瞧你我二人身量差不多,王妃凑合穿吧。”
平西王妃沉着脸也没推辞,立刻去翻褚染衣的衣柜。
一刻钟之内雁荡山的匪徒就会赶到,她根本没时间回去取自己的衣服。
找出一件紫色水云绸的裙子套在身上,心里又是忍不住一阵嫉妒。
水云绸产自蜀地,是极好的贡品,太后也不过是得了匹而已,过年时便赏给了褚染衣一匹。
天大的恩宠,且看你还哪有命消受!
“哎呀,我怎么这么热呢!”褚染衣晃晃悠悠从软榻上起身,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一边高声唤人,“来”
平西王妃见她大喊,立刻慌了手脚,抓起刚刚换下来的腰带就要塞住褚染衣的嘴巴。
褚染衣忽而劈手一掌,推开扑过来的平西王妃,冷冷一笑。
眼神清明,目光寒冽如老泉,哪里还有半分酒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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