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走去。那一刻,我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又或者,是什么东西萌芽了。”
“你当时还年幼,又如何分得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倾心?”
“初瑶姐姐,你一定还没有喜欢的人吧?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便绝不会这样问我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容泠,我好像明白你口中的“不会错”了。
两人走到营帐门口时正碰见杨威朝这边走来。
“世子,末将已将军营各处盘查了一遍,未见可疑之处。”
“下不为例。”
“末将谨记在心。”他抬眼看了看容烨脸上神色,犹豫半分后继续道,“世子,您两次不在营地,都出了岔子,末将无能,也无颜,只是您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杨副将的意思是,事出巧合必有因?”
“正是。”
“营中都是最可靠的弟兄,还请杨副将切莫多疑。”
“世子说的是,那末将告退。”
杨威走后,容烨转头问一旁的君初瑶:“不进去?”
“我我想问你件事。”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问。
“你可知十五年前绥王宫政变时,拓跋思烈为何拒绝出兵?”
他一笑,背过身去,沉默半晌后道:“四国皆知,韶国并无毁约之由,嘉懿公主离奇失踪,多半是遭遇不测。拓跋思烈不信,带兵翻遍了整个大漠。”
“后来呢?嘉懿公主的尸首不是被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他却要立一个死人为妃。他说,他不能护她周全,至少要护好她的国家。”
君初瑶张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后喃喃道:“他不过见了她一纸画像,何以如此”
“拓跋思烈年轻时骁勇善战,当年绥国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可惜,江山易攻不易守,美人难得亦难求,一朝错选,满盘皆输。”
她看着他负手而立的背影,忽然有些晃神:“如此说来,若换做是你,定会弃美人而选江山了。”
“不。”他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我定赢了美人,也赢了江山。”
她蓦然抬头,又见他一笑,而后道:“时候不早了,进去吧。”她点点头转身,腾出手掀帐帘时想起拓跋思烈留下的东西,也不知出于何故,回头跟容烨解释了下:“这是拓跋思烈的遗物。”
“哦?”他一挑眉,似对她此番主动坦诚有些意外,掀开帐帘走进她的营帐,“那便让我瞧瞧。”
君初瑶跟上去,解开包裹系带一看,里头是一幅画。这画纸比一般的要厚实,装裱也是极为精细,画轴以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轴头为翠玉,末端坠以流苏。这样式像是韶国的宫廷画。
拓跋思烈怎会有韶国的宫廷画?她眉心一跳,莫非这是当年宫廷画师为她所作的画像?
等她反应过来,画已在容烨手中展开三分,她刚要出手阻止,只见容烨将画轴一推,整幅画便铺在了桌案上。她一惊,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满是悔意。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
可蒙了半天眼睛也不听容烨有什么动静,她一愣,不会是吓晕了吧?
她将手指移开一道缝,睁眼看了看,发现容烨没有看画,而是在看她:“你在做什么?”
她蓦地将手放下,看了眼桌案上的画,竟是张白纸。一瞬间又是惊异又是欣喜,脸上表情连连变换,最后才意识到容烨还在看她,干咳了几声,赶紧圆场:“我我看这画做工精细,像出自王公贵族,我我还道是春宫图,所所以”
他愣了愣,半晌后笑出声来:“你还知道这个?”
“这个我不是,你别乱想,我我就是听阿辰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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