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是低矮的丘陵,别说步兵,就算骑着仅剩的驽马逃走,又跑得过胡骑的河渠良马么?
去往沂源的路又被堵死,如今可谓逃无可逃。
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突然要与胡人开战,说实话,石韬可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对方是骑兵,以步破骑什么的,石韬连想都不敢想,手里既无能将胡骑斩得人马俱碎的陌刀队,又无武装到牙齿的步人甲,甚至连拒马c长枪等物也没有一件他强装镇定,也只是为了让这一群人不至于溃散,内心却已陷入了恐慌。
似乎看出了石韬的异常,石方走到独自整理破甲箭的石韬身边,稍微犹豫了一下,道:“郎君毋须太过担心!”
闻言,石韬抬起头来,脸色略显苍白,强自笑了笑,道:“是啊,第一次战斗,心里的确有些紧张!”
“胡人强在骑射,一旦下马步战,我们未必输给他们,如果有办法能逼得他们下马,我们或有一战而胜的可能!”石方言道。
石韬愣了一愣,“这周边全是矮小丘陵,连一片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如何能逼胡人下马?”
石方一脸平静道:“无论刺杀霸城侯,还是那日诱杀悍匪,郎君的谋略及胆识,皆让石方由衷的敬佩,相信这一次郎君依然会带着我们闯过这一关!”
石韬一脸意外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石方点了点头,样子不像是装的,随即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步战?如何才能让胡人下马与我等步战?”石韬喃喃自语道。
距离石韬等人不到两里的官道上,两名胡人探马与大部汇合,其中一人,走到射杀石渠那名胡人首领的跟前,道:“赤沙头领,前往沂源的道路,已被我们的人马封锁,却始终不见敌人的踪迹!”
被称作赤沙的那名胡人,脸上波澜不惊,且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了!”
探马刚刚退下,赤沙身后一壮汉却策马上前道:“少主,我们还要追下去么?”
“呵呵,那是当然!某家不过射杀他一人而已,如何能让那位新的郡守胆寒?既然未曾让他胆寒,某家又如何能收兵呢?”赤沙晒然道。
“齐王不是让我等教训一下即可,而不可伤了那位新任郡守么?”壮汉又道。
“嘿,战场之上,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即便杀了那人又如何?反正又不用某家去善后”
“少主若是违背齐王的命令,就怕日后齐王会对少主发难啊!”壮汉道。
“哼,汉儿没一个好东西,既要利用我等,却又从未信任我等,即便惹恼了司马囧又如何?反正本将已打算前往邺城投奔父亲,勃勃毋须顾忌太多!”
勃勃愣道:“赤沙少主真打算投奔大都督么?”
赤沙道:“我担心成都王会对父亲不利,所以不得不守在父亲身边,至于这里么,嘿,某家倒是希望越乱越好!”
“少主这话怎么说?”勃勃奇道。
“中原若是太平,我等便只能永世做那司马家的奴儿,你说这中原是乱好呢,还是不乱好?”
勃勃不知如何回答少主的这个问题,因此只能转移话题道:“不知赤沙少主,将如何对付那位新任郡守?”
“围猎围猎之时是怎么做的,如今便怎么做,勃勃知道该怎么做么?”
石韬等人,终于还是被胡人的探马发现了,却是在折转去往沂水的路上,没有城墙依托,没有拒马,甚至连盾牌也没有一副,与敌人硬拼,毫无胜算可言。
还好这支队伍,经石韬月余的锤炼,虽然在逃亡的路上,却依然保持队伍的规整,一行人犹如长蛇,喊着整齐的号子奔行在路上。
胡人探马却也没有上前干扰,而是径直调转马头,估计是去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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