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风,如同剔骨钢刀。
出了县衙的姜昭,此刻后悔不迭,自己的外袍盖在那个女人的身上,自己就剩下一个单薄的外衫,冷风一吹,姜昭就是一阵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刘全处理完了没有,这么大半天的时间也没有追上来。
姜昭站在街头,踮着脚尖看了看不远处的木屋,他现在可没有胆子再靠近那里了,白天的一幕幕不时的在眼前划过,若说心里没有后怕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么断送在自己手下。
虽然心中吓的有些哆嗦,但他不后悔,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姜昭自问依旧会如此选择。
紧了紧衣衫,不远处的木屋没有半点动静,看样子刘全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姜昭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在院中焦急等待半天的兰儿,快速冲到门口。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姜昭被冻得苍白的脸庞出现在兰儿的眼前。
斑斑点点的血迹,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些显眼,在袖口处更是殷红一片。
“公子,你回来了!你受伤了啊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看到姜昭回来,本是一脸欢快的兰儿,忽然看到姜昭身上的血迹,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见过有人会流这么多的血,兰儿有些慌乱的说完,转身便要去外面找大夫。
“回来!”
姜昭有些虚弱的唤了一声。
兰儿脚步定在原地,小脸上满是惶然的神情,双手在身旁纠结的握成小拳头,紧张万分。
“这不是我的血,扶我回房,我快冻死了”
姜昭有些虚弱的说完,在冷风中吹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可没有大牛那般强壮的身体,此刻他早就冻得麻木不已,本来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向着房间跑去。
可惜他却忘了这路该怎么走了,当然他不会说出来。
魏如海来到宁远县,别的没干好,敛财占地干的却是出类拔萃,他这座府邸前后扩建了五六次之多,这一年内无时无刻不在扩建,若没有刘义贸然进入城中,此刻的这座府邸应该还在扩建中。
占地数百亩的院子,屋宇院落环环相扣,亭台楼阁相互掩映,走廊蜿蜒曲折,绝对不是姜昭这经常转向的人可以摸清的。
兰儿看了看姜昭身上单薄的衣衫,歪了歪头,她明明记得公子出去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可惜她却想不到这里面的曲折离奇。
小手有些颤抖的扶着姜昭的一只胳膊,两人颤巍巍的向着房内走去。
一者是冻的,一者是担心的。
姜昭躺在软塌上,屋内已经燃起火盆,暖洋洋的气息在屋里升起。
阿嚏!
姜昭揉了揉鼻子,身上盖了两床被子,仍旧感到一丝寒意。
也不知道这具体的节气,不过根据推测也就是秋季末尾,未到冬至的时候。
“灾年啊”
姜昭默默的嘀咕了一声,冬天来的这么早,外面又有那么多衣不蔽体的人,这可不是一个好年景,而且根据他的了解,定州已经连续三年大旱,百姓收成微薄的可怜,仅有的一点收获还要忍受无数的盘剥,可以说心里的那根线早就绷到了最极限的位置,稍有挑拨便会瞬间绷断。
姜昭脑海中又一次闪过了刘义有些无情的脸庞,他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一切甩出去,此刻的他不想去寻思这种伤神的事情。
吱呀!
屋门打开,兰儿莲步轻移,手上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姜汤。
泛着热气的姜汤凑到姜昭的嘴边,姜昭抿了抿看了一眼被烫的泫然欲泣,依旧不肯松手的兰儿。
“怎么不找个托盘?”
“我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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