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如意,又因为十四阿哥激怒皇帝的过错也多少受牵连,向来瞩目的几位皇子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朝堂上一片惨淡光景。
相比之下,早年被太子夺走长子荣耀,后来又被年轻的兄弟们比下去,处处差一口气不顺心的大阿哥,竟然在这次的事情里全身而退,这些天要紧的事,皇帝都找大阿哥c三阿哥几人,大有不再偏宠小儿子,转而信任经年相处的长子们的趋势。
三阿哥性格内敛,纵然肚子里有花花肠子,也绝不轻易表露。可大阿哥虽然已在三十七岁的年纪,所谓三岁定终生,他打从小时候的脾气,就没怎么改过,只是近年不如意,才稍稍收敛,如今朝堂一副尘埃落定的局势,该落马的而落马,该被打压的打压,大阿哥直觉得扬眉吐气,终于到他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十月上旬,清算了八阿哥诸人交还的赃款后,大阿哥步履生风地到内宫向母亲请安,惠妃这几天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心里总是悬着什么,看待任何事都带着一丝隐忧。
便是看到儿子意气风发地对自己讲述那些事,也忍不住劝一句:“你不要太得意了,并不是你做了好事让皇帝看重你,而是他们做了错事,反把你衬出来。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你皇阿玛最见不得人尾巴翘到天上去,更何况你也没少花心思,没少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别惹得你皇阿玛回过头再来查你。”
可大阿哥却得意洋洋对母亲道:“额娘,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能没分寸您可知道皇阿玛今天对我说什么,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要我往后好好的,千万不要让他再失望,您看这话里的意思,还不明白”
惠妃冷声道:“什么什么意思是你自己想要这样的结果,才会臆想出有那些意思。照我说,他不过是嘱咐了一句。”
大阿哥不屑道:“可眼下,皇阿玛还能对谁说这种话。”
惠妃轻哼:“永和宫可没有开罪皇帝,德妃到如今还是能自由出入乾清宫的人,你就不想想,她不会为自己的儿子谋前程”
大阿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想了半天说:“揆叙跟我讲,他阿玛几人都觉得,德妃和您几位不一样。”
惠妃不解,儿子继续道:“他们都觉得,乌雅氏那只老狐狸精,一心一意就只想巴结皇阿玛,您看为什么你和宜妃几位都不受皇阿玛待见了因为你们为儿子们的前程费心啊,可她不一样,她根本不管儿子们的前程。这几年老四不如意,她在皇阿玛面前可提过一句半句她可比你们自私多了,所以才受皇阿玛待见。如今这局势,又是她小儿子差点把皇阿玛气死,你说她还有什么脸面去为他们谋划”
这番话,有道理,却又牵强,惠妃知道儿子是太得意了,可不知为什么,她也认可这种说法,只是若换一些语句就能合乎她的心意,如荣妃早前就对她说过,在德妃心里最重的只有皇帝一人。
“额娘,等我做了皇帝,我就重新建造慈宁宫,让您安享晚年。”大阿哥笑得合不拢嘴,连他膝下有儿有女,连子嗣都无需操心的话都说了,虽然惠妃再三劝他低调一些,可大阿哥仍旧道,“我憋屈了三十多年,哪怕就这几天呢额娘,您让我高兴高兴。”
惠妃已是钿子头面底下满是白发的人,哪里还劝得住快四十岁的儿子,苦口婆媳劝了几句,可之后的日子看皇帝的确器重长子,儿子在谋臣的扶持下也算做得稳稳当当,她才渐渐放松了警惕。心想着反正皇帝才废了太子,照他的脾气不会这么快重提立太子的事,好歹儿子这一阵不会有什么事,数日后,连心里那淡淡的隐忧也散了。
而一阵阵狂风暴雨后,所有人都累了,朝堂的惨淡不景气,一则是受罚受牵连者太多,二则便是所有人都没力气再折腾,亏得年近六十的皇帝那么硬朗一次次扛过来,连年轻的皇子大臣们,都已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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