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见自己的心思被猜透,小气地别过脸不再理环春,自顾整理起书信,将他们一并放在收藏信件的匣子里。那里面都是玄烨这些年出门在外时给她的信函,两人在一起时,偶尔心血来潮,会挑出一两封从前的来看看。玄烨往往惊讶于自己热情殷切的言语,可一切又都在他记忆深处,稍稍点拨就全回忆得起来,两人常常能为此笑上半天。
“主子,您晚膳还用吗?公主们可等在膳厅了,她们下午在园子里逛了半天,早就饿了。”环春凑过来,冲主子笑眯眯说,“难道您看了信,就心满意足不觉得饿了?”
岚琪在她胳膊上轻轻一拍,又爱又恨道:“过几年底下的人都该喊你嬷嬷了,还没个正经。”可是扶着环春的手穿鞋起身,又喜笑颜开,故作大方地说,“心里满满的,自然不饿了。我可不是高兴你家万岁爷不带新人回宫,他身边有新人我不在乎,就是这才选秀挑进来不少人,若又说要带新人,我可就难做了,这下我省心不少,是好事。”
见环春一脸坏笑的模样,这会就往闺女那儿去,生怕被孩子们看出什么,勒令她不许笑得那么灿烂,环春忍不住说:“娘娘才笑得灿烂,奴婢是笑您口是心非,您每次说这样的话,就特别啰嗦。”
岚琪睨她一眼,含笑道:“你我的年纪加起来,可要快一百岁了。”说着却掰起手指计算,眼角飞扬喜悦,轻声道,“待皇上五十有三时,我与他加起来正好百岁,环春你说,这是不是也算一种美满?”
环春感慨不已,搀扶主子一路往膳厅去,欣然道:“自然是美满,但求皇上和娘娘,康健长寿。”
此刻毓庆宫里也摆了晚膳,但桌边只有太子和八贝勒坐着,太子妃c侧福晋和皇孙们都不在跟前,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一旁小太监不断地向八贝勒杯中添酒,胤禩阻拦说他不能多喝,太子却拍拍他肩膀:“喝吧,大不了在我这儿住一晚,再不济回阿哥所去,醉了也不怕,你长这么大还不知道醉酒是什么滋味吧?”
胤禩心中想,父皇一向不喜人酗酒,只在特别重大的节庆上才会多饮几杯,大多只是微醺,极少酣醉如泥,日常中几乎不碰酒,十分的节制。兄弟之中学着父亲的模样,哪怕是碍着他的喜好,也都不饮酒,莫说胤禩不知醉酒是什么滋味,他根本不晓得自己有多大的酒量。
可今晚太子高兴,自斟自饮已经大半斤下肚,瞧着太子的酒量不差,虽然面颊微红但神智尚清醒得很,胤禩则喝了两三杯,还不知自身深浅,可心里已经十分反感了。
太子见他端着酒杯不喝,而自己的酒壶已经空了,再要添酒时,侍奉的太监怯怯说:“娘娘有命,太子爷贪杯伤身,奴才若给您寻酒来,奴才小命不保。”
太子冷笑一声,竟对弟弟说:“你看你那嫂子,年纪小小,却什么都要管。”说着话,眼睛盯着胤禩手边那壶几乎没动过的酒,做弟弟的愣了愣,赶紧送到太子手边,但想了想又拿了回来,恭恭敬敬地说,“您喝了不少了。”
“酒醉乱性,上回你撞见我,我就醉得不省人事,听你皇嫂那样说,我还不信呢。”太子被酒色染红的双眼里,尽是读不出的意味,神情复杂地看着胤禩说,“兄弟里头,数你见我最多狼狈的模样,这一次,又被你撞见了。”
果然太子找胤禩,是为了毓庆宫太监私带出宫的事,宫内的关防是八阿哥管着,那件事必然要到他耳朵里,虽不是他正面遇见,听听也怪吓人了。当机立断把那些人都解决了,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扩大,但是一直未和太子就此说过什么,在他心里也悬着不安生。
要想想,那太监也不傻,怎么可能偷那么多东西一下子带出去,必然是受了托付替主子办事,搜出来的珠宝器皿的价值少说在两三万两,可就这么着急地拿出去,若贱卖,怕是四五千两都不一定换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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