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弘昐病了,胤禛求臣妾派两位太医去瞧瞧。”岚琪应着,便将桌上温着的茶水端来,玄烨睡得口干舌燥,不冷不烫正好入口,痛饮了大半碗才喘口气说,“乾清宫侍候茶水的人,就不会看眼色,大冬天屋子里烧着地龙那么热,哪个还要喝烫的。”
岚琪本以为玄烨岔开话题,是不想再问她,没想到转身就听见:“孩子病得那么严重,外头的大夫不顶事了?”
“或许这孩子迷信太医医术高明,这点儿小事,皇上就让臣妾成全他吧。”岚琪有心说得云淡风轻,心头不愿玄烨再问,她也有愧不如人的地方,譬如这婆媳关系,还有儿子媳妇的夫妻关系,原先多少人羡慕她,可如今却变得莫名其妙,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也许搁在平常百姓家这样过日子很不错了,可在宫里就不成,就会因此落人话柄,更何况她们原先是好好的。
玄烨慢声道:“毓溪是孝懿皇后亲自挑的儿媳妇,可她没来得及教,或许就算现在还在,也未必教得好。眼下胤禛家里那点事,朕有所耳闻。”
岚琪微垂眼帘,点头道:“是,臣妾无能。”
玄烨却说:“你不能无能,你再无能孩子们怎么办?朕想,你大概是怕自己一腔心血换不回孩子的好,也换不回他们变成我们想象的模样,所以现在都不教他们了,是不是?。”
岚琪静静不出声,心里笑玄烨几时琢磨起婆媳儿女之道了,皇帝却一本正经地说:“毓溪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看你真好好教导她,不会教不会。当初皇祖母可是一心一意要把你调教成现在这样的。朕问你,早二十年时你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到如今,朕赏下多少你抄写的佛经,朝野哪个不知永和宫德才皆备?这么长的路,不是也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岚琪笑:“还不晓得那些大臣领了那样的赏赐,会不会觉得皇上奇怪,背地里不定说什么话。”
玄烨不在乎:“那他们就是对佛祖不敬了。”
“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妾好好管教他们?”岚琪很是无奈,“臣妾之前事事为他们操心,连家里妻与妾的规矩都订得明白,结果变成这样,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宽,护得太深,让胤禛和毓溪都觉得好些事来得容易,觉得这世上的人和事就该围着他们转。这才打算把他们放一放,让他们自己折腾,哪怕折腾得千疮百孔,疼了才知道错,若不愿悔改,那就继续吃苦。”
玄烨点头:“你思量得很周到,可是,就当是朕托付你,好好扶持胤禛的家,让他妻贤子孝家宅安宁好不好?”
岚琪呆呆望着玄烨,皇帝搂过她说:“你若觉得辛苦了,就跟朕说,你的辛苦朕来弥补,朕每天都哄着你。”
“好好的又胡闹。”她心里一热,玄烨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不给面子实在说不过去。皇帝这样在乎儿子的家事一定有他的用意,人家不明说她也不好问,可家宅安宁总是好事,正如玄烨说的,她要管不难,就怕孩子们辜负了自己的好意,到头来连自己都心灰意冷,可就糟了。
玄烨笑着:“那朕当你答应了,往后胤禛家里的事,你多多关心,孙儿们的身体,胤禛和妻妾的和睦,你都放在心上些,朕会教儿子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你呢,就替他管好那几个家。”
岚琪没多想,随口就说:“总要有放手的时候,哪能一辈子管着他们。”
可玄烨却轻声一叹,搂着岚琪埋在她温暖柔和的肩窝里,心里默默地说:傻子,等朕放手的那天,朕可就不在了。
岚琪听不到玄烨心里的话,却能感受到皇帝身上淡淡的悲伤气息,莫名就心疼,下意识地抱紧了他,满口答应他的要求:“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好好为胤禛扶持家宅安宁。”
宫外头,两位太医匆匆赶到四阿哥府里,小阿哥身子的确比兄弟姐妹都羸弱,同母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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