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怎么传来的?”岚琪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来不及遏制在畅春园里传播,急着下了暖炕,就要去找荣妃商量。
环春则道:“娘娘来不及了,无逸斋里几个宫女被吓得跑出来,到处喊死人了,虽然已经被拿下,可园子里早就传遍了。”
“怎么会这样?”岚琪重重地坐下,“昨天胤禛还来跟我说,无逸斋的规矩比得上毓庆宫,怎么会接二连三出这样的事?”
环春俯身轻声道:“奴婢听见一些话,怕您生气一直没敢说。”
岚琪皱眉看着她,环春轻声道:“是奴才们私底下传的,说太子性格暴虐,偶尔会虐待宫女太监,但毓庆宫里的事不可以对外传,所以从来没传出来过,奴婢听过则以,也不敢提起。”
“怎么会这样?”岚琪捂着心门说,“能这样传出来,未必不是真的了,现在无逸斋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兴许就都暴露出来了。”
此时门外传话说觉禅贵人到,觉禅氏也新鲜地带着这件事来,坐下就说:“臣妾原以为惠妃从中作梗,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若是她未免也太激进,惹怒了皇上真真不值得,她的确不至于如此愚昧冲动。”
岚琪叹:“皇上一定已经开始查,若是惠妃搞得鬼,她就是自掘坟墓,我也认定她不会这么傻。”
看得出来这次的事,必然和太子脱不了干系,去年末一次考学他还输给了四阿哥,估摸着皇帝没给他好脸色,每每想起来,岚琪就担心儿子会被他们盯上。
觉禅氏也提醒岚琪:“虽说国舅府还会扶持四阿哥,但孝懿皇后毕竟不在了,娘娘要为长久打算,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要让他们挑唆了四阿哥和太子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扫清一个障碍道路就通畅一分。”
岚琪感激觉禅氏的善意,可这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或者说觉禅氏绝不是商谈这些事的人,如同她对待与玄烨的感情一样,这是必须自己面对的问题,但她没有坚决地表示反感,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过去,觉禅氏是聪明绝顶的人,明白了德妃的态度,也就知道自己的分寸。
不多久荣妃赶来,觉禅氏不便在跟前听她们商议,便随环春去准备午膳,等摆齐了膳桌,清溪书屋却突然来人,说皇帝请德妃娘娘过去一趟。
岚琪让荣姐姐和觉禅贵人自便,换了衣裳便坐暖轿匆匆而来,因清溪书屋时常有大臣进出,畅春园虽无前朝后宫的划分,但妃嫔们几乎不往这边来,等她在清溪书屋前下轿,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门前是梁公公候着,岚琪见面便问:“太子呢?”
梁公公忙轻声道:“太子已经回无逸斋去了。”
岚琪稍稍皱眉,梁公公已学得十分机敏,不等德妃娘娘发问,已经禀告:“皇上找太子来,是说四月里纳侧福晋的事,宫女的事略问了几句,太子怎么说皇上就怎么信了,父子俩没闹得不愉快。”
听得这些话,岚琪调整心思往书房里走,进门时玄烨正站在书架前翻书,鼻梁上架着一副西洋眼镜,见岚琪进来,脱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说:“还没进午膳吧?”
“才摆了,您就派人来找。”岚琪站得远远地,顺口问,“皇上怎么用眼镜了?”
“是要给皇额娘送去的,朕戴着把玩一下,果然看得头晕。”玄烨说着,把眼镜递给岚琪,“你几时去凝春堂,替朕送给皇额娘。”说罢对外头唤人,让传膳。
“皇上是找臣妾来用膳的?”岚琪问。
“昨晚看着你才有胃口,今天怕又没胃口吃不下饭,可不吃饭朕哪儿来的精神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想找你来一起用膳。”皇帝嘴里说着看似积极的话,面色却消沉得让人心疼,岚琪不再多问,随他一起到膳厅坐了,满满当当的御膳摆在眼前,她最怕伺候这种几十道菜的御膳,光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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