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温妃含笑走上来,娇然对玄烨说:“臣妾与端嫔姐姐素来走得近,只怪皇上将端嫔姐姐迁来钟粹宫,和臣妾的咸福宫一东一西相隔,所以每每来坐,就舍不得走了。”
岚琪立在边上,温妃渐渐将她和皇帝隔开,突兀地插在中间,又很自然地对皇帝说笑,完全不是她姐姐从前高贵冷傲的模样,兴许是仗着年纪小,认定了皇帝不会和她计较,这才有恃无恐。
而岚琪,不过是一个贵人,在皇帝面前,怎敢和一个妃位的娘娘争位置。
“皇上这会儿还要回乾清宫吧,臣妾能和您一起走一段路吗?”温妃灿烂地笑着,相邀皇帝同行,而钟粹宫就在眼前,她笃定玄烨不会进去,也不说让皇帝送她,只说要一同走,若是拒绝了,未免显得太无情。
众人都听见这些话,原以为德贵人会谦和一些,主动说离开,想来这也是她素昔低调温和的性子,这会儿皇上正尴尬,她这个时时处处都为皇帝着想的人,一定会给皇帝找台阶下,可大家却发现德贵人杵在边上,不说话也不挪动,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心思。
玄烨看着两人,岚琪平静淡然,温妃温柔乖巧,干咳了一声才要开口,温妃竟又先说:“德贵人,本宫才从钟粹宫出来,宫门兴许还没关上呢,你赶紧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安着胎晚睡可不好。”
皇帝微微蹙眉,终于也开了口,吩咐岚琪:“你回去吧,朕这就走了。”
岚琪看他,四目相对,彼此的情绪也不知能否互相感知,匆匆就收回了目光,周正地福一福,向皇帝和温妃告辞。
“总还有几步路,德贵人怀着龙嗣贵重,冬云,你提着灯笼,把路照得亮亮的,好好送德贵人回去。”温妃这样吩咐,回身这对玄烨笑,“皇上,臣妾陪您走几步吧。”
岚琪似乎没理会什么冬云什么灯笼,已经带着人走开了,玄烨目光掠过几眼,并没有细细看,温妃这样与他说,便应了,两人慢步走回去。
可不知玄烨是不是故意,没有走他和岚琪来时的路,绕开别的路走,一直走着,等岚琪这边回到寝殿,洗漱妥当预备安寝时,听见外头香月和紫玉在嘀咕,说端嫔身边的小太监来回禀,皇帝今晚宿在咸福宫了。
环春也听见,想出去提醒她们少嘀咕这些话,岚琪却拦下说:“你去说了,显得我怪在意的,我可没那么小气,宫里那么多妃嫔,我计较得过来吗?”可是这一开话匣子,竟絮絮叨叨坐在榻上说了好久,最后环春屈膝在榻边笑她,“主子这样还不在意?”
岚琪瞥她一眼,竟是红了眼睛,兴许是孕妇易多愁,素昔大方看淡这些事的人,今晚被当路截走了玄烨,她真是放不下咽不下了,撅着嘴轻声说:“换做佟贵妃,她还敢抢吗?”
环春也叹:“看不出来,温妃娘娘竟是这样的人,宫里头娘娘主子邀宠的不少,各有各的法子,但当面去抢人,哪怕佟贵妃娘娘呢,也不见有过,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人不可貌相。”
“那日她对我说,会记着我对皇后的好,不会害我。”岚琪皱着眉头,“她还说,她们钮祜禄家的女儿,不配过好日子,当时我动了恻隐之心,现在一口气堵着,心里酸溜溜翻了醋坛子似的,就觉得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主子总算开始小气了呢。”环春不知是要逗岚琪开心,还是真的看得轻,笑呵呵地说着,“奴婢总觉得,您这佛爷似的脾气说不好听就是任人欺侮了,如今看您也会翻醋坛子,刚才撂下皇上和温妃娘娘就走的气势,才觉得这样更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一吐心中不快,岚琪舒畅许多,本来也没多痛苦难受,只是陷在爱情里的女人小气而已,环春一直笑脸,她看着也舒服,这会儿听见这样说,又乐呵起来搂着她:“我怎么没血没肉了,在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前多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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