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有厚黑焉,是岂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餐,厚黑日长,苟失其养,厚黑日消。
宗吾曰:小孩见母亲口中有糕饼,皆知抢而夺之矣,人能其抢母亲口中糕饼之心,而能胜用也,苟能充之,足以为英雄,为豪杰,见之谓:大人者,不失其赤子心者也。苟不充足以保身体,是之谓自暴自弃。
有一种天资绝高的人,他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就实力奉行,秘不告人。又其一种资质鲁钝的人,已经走入这个途径,自己还不知道,故宗吾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厚黑者众也。
世间学说,每每误人,惟有厚黑绝不会误人。就是走到了山穷水尽,当乞丐的时候,讨口饭,也比别人多讨点。故宗吾曰:大自皇帝以至于乞儿,亦是皆以厚黑之本。
厚黑学博大精深,有志此道者,必须专心致志,学过一年,才能应用,学过三年,才能大成。故宗吾曰:苟有学厚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厚黑传习录
有人问我道:“你发明厚黑学,为什么你做事每每失败?为什么你的学生的本领还比你大,你每每吃他的亏?”
我说:“你这话差了。凡是发明家,都不可登峰造极。儒教是孔子发明的,孔子登峰造极了,颜c曾c思c孟,学问又低一层,后来学周c程c朱c张的,更低一层,愈趋愈下,其原因就是教主的本领太大了。凡东洋方面的学问皆然,道教中的老子,佛教中的释迦,都是这种现象。惟西洋的科学则不然,发明的时候很粗浅,越研究越精深,发明蒸气的人,只悟得汽冲壶盖之理,发明电气的人,只悟得死蛙运动之理,后人继续研究下去,造出种种的机械,有种种的用途,为发明蒸气电气的人,所万不能逆料的。可见西洋科学,是后人胜过前人,学生胜过先生。我的厚黑学等于西洋的科学,我只能讲点汽冲壶盖,死蛙运动,中间许多道理,还望后人研究,我的本领当然比学生小,遇着他们,当然失败,将来他们传授些学生出来,他们自己,又被学生打败,一辈胜过一辈,厚黑学自然就昌明光大了!”
又有人问道:“你把厚黑学讲得这样神妙,为什么不见你做出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我说道:“我试问,我们的孔夫子,究竟做出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他讲的为政为邦,道千乘之国,究竟实行了几件?曾子著一部《大学》,专讲治国平天下,请问他治的国在哪里?平的天下在哪里?子思著了一部《中庸》,说了些中和位育的话,请问他中和位育的实际安在?你不去质问他们,反来质问我,明师难遇,至道难闻,这种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你听了还要怀疑,那么未免自误了。”
民国元年,我发布厚黑学的时候,遇着一位姓罗的朋友,新从某县做了知事回来,历数他在任内,如何如何的整顿,言下很高兴,又说:因某事失误,把官失掉了,案子至今尚未了结,又非常懊丧。言次谈及厚黑学,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听得津津有味,我乘他正听得入神之际,猝然站起来,把桌子一拍,厉声说道:“罗某!你生平作事,有成有败,究竟你成功的原因,在什么地方?失败的原因,在什么地方?究竟离脱这二字没有?速道!速道!不许迟疑!”
他听了我这话,如雷贯耳,呆了半晌,才叹口气说道:“真真是莫有离脱这二字。”这位姓罗的朋友,终于可称顿悟。
我发布厚黑学,用的别号是“独尊”二字,取“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意,与朋友写信,也用别号,后来我又写作“蜀酋”。有人问:“蜀酋二字作何解?”
我答道:“我发布厚黑学,有人说我疯了,离经叛道,非关在疯人院不可。我说:那么,我就成为蜀中之罪酋了,因此名为蜀酋。”
我发布厚黑学过后,许多人实力奉行,把四川造成一个厚黑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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