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梦简直太过美好。
梦里,她还是二八年华,带着一身脱不去的稚气和初来乍到的忐忑,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意外,美妙,又危险。
如果可以,她愿意沉浸在那个美好的梦里永不复醒。
她还能见到赵青玺,丁香是她的好朋友,而秦年,是她心中那个最温暖而又甜蜜的存在。
可是,永远都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重回过去煨。
傅倾城开始有模糊的意识的时候,下腹依旧疼得厉害,和当初生晗晗的时候难产简直很难区别,可难产太过久远,久远到她快要忘记那些疼痛,而现在,痛觉明显而又清晰,她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然后便感觉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
她贪恋那股温暖,像是在黑暗中寻到的唯一光线。
因为眼前太黑了,黑到让她觉得无比心慌,所以他带来的光,看起来那么的亮仫。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焦急又慌乱:“青青,青青”
是谁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的手被握得那样紧,稍稍有些疼,但比如下腹的疼,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想看看是谁一直抓着她,那只手颤抖着,莫名地让她觉得他很恐惧,可她睁不开眼,眼皮重得像是有千斤巨石压着,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忽然听到有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然后就是刚刚那个叫着她名字的声音在狂怒:“做什么手术?她究竟怎么了?”
声音和知觉再度离她远去,耳边嗡嗡响着,那只原本抓着她的手忽然就寻不到了踪迹,她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出入无门。
秦年,那,是你吗?
秦年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头快要埋到胸前,他做过那么多手术,救活了那么多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子无助地躺在手术台上。
原本经历再复杂的手术都不会紧张的他,此刻双手颤抖,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缝合都没有办法做。
手术的时间很长,他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到处走,“手术中”三个字依旧亮着灯,他越发急迫,最后竟狠狠地伸手砸向了墙壁,关节上血肉模糊一片。
他只能继续坐等,压下所有忐忑不安的情绪,耐心地等。
丁香原本是来通知他有场手术快开始了,可刚刚走近就看到他颤抖的身体和受伤的手,她从未看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心往下沉了沉。
她没有走过去,而是去拿了些消毒用的生理盐水和碘酒纱布等,这才回来坐到了他身边。
“秦老师”她轻声叫。
秦年没有回答。
她又叫一声,他依旧没有反应,便直接拿过他的手替他处理伤口。
他像是终于恢复知觉,微微抬头,看到是丁香,原本想要收回的手才顿住,任由她帮着处理。
丁香恰好看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满布的血丝不免倒吸一口气,他原本是就算一夜未眠都能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呈现在大家眼前的。
“青青会没事的。”她说,“你别太担心。”
“她流了很多血”秦年终于开口说话,嗓子沙哑。
丁香鼻尖有些发酸,却笑着:“不是说好好手术就行的吗?”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秦年喟叹一声,空着的手捂住脸。
虽然那样实在不好,但丁香那样的羡慕此刻躺在手术室中的傅倾城,羡慕她能得到秦年这么多的关心,而她?一直都只是生活在他影子下的杂草而已。
“宫外孕本来就该早点做手术,秦老师,那个孩子,原本就不可能生下来。”
秦年没有说话,整个走廊都寂静无声。
丁香继续帮他处理伤口,他应该会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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