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夏日已过,初秋方至,这段时间里,纪羲禾成了朝廷上的新起之秀,未通过科举便破格入朝为官,这几日朝廷指派去西北平乱的统领已定下,眼瞅着明日便要颁旨下榜了,各府官员都瞧红了眼。
谁都知这次叛乱之事乃边疆统领秦安之过,琝启帝暂且未提秦安之事,是想平定叛乱后再秋后算账,这次派去平乱的统领十有八/九是取代秦安之人,秦南召有意推荐秦氏一族直系子孙,明面上是戴罪立功,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谁都明白,他这是不肯放权呢。而纪广居提名之人乃纪羲禾,纪广居对外只道举贤不避亲,实则他知晓琝启帝有意借此次平乱提拔纪羲禾,纪广居一壁是为顺着琝启帝的心思,一壁又十分清楚只有提名纪羲禾才有最大胜算,可同秦南召抗衡。
入夜,繁星飒沓。
杨琼湖畔,渔翁晚归,撑篙弄舟,迟迟上岸。
蛙声稀稀落落,没了盛夏的热闹非凡,反倒是笼罩上了一层淡薄的凄凉之意。
池塘旁的亭子里,静谧无声。
亭中人形影单薄,但见他掬一池月光,举杯独酌。
假山后慢慢转出一抹轻裳,捧着糕点朝池边小亭里走去。
见何瑾走来,纪羲禾含笑迎去,接下她手中的食盘,邀其坐下。
何瑾最喜爱的就是这般宁静祥和没有忧愁纷扰的夜晚,望着遥远的天际漫天的星光,似乎可以放下一切,令人神往。
看向身侧的纪羲禾,何瑾心头不觉浮起一缕淡淡的忧愁,明日便要下达旨意了,几日后眼前人便是身处西北蛮荒战乱之地,与自己千里相隔了,想至此,何瑾就有股化不开的愁思盘桓在她心间。这些日子来,她似乎已经习惯有一个叫纪羲禾的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了,尤其是在经历了迷药一事之后,何瑾发觉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对那人产生了依赖之情。
这颇有些超乎了何瑾的预想,起初她还十分介怀,但日子长了她也便释然了。再是愚笨再是如何躲避,她也都该明白了,她再度对纪羲禾有了情意。
何瑾心中的愁绪不仅来自于即将的离别,更是对日后之事的忧愁。
琝启帝已然开始筹备给纪羲禾正名之事,令其千万西北平叛只是其中一环,不日久纪羲禾便会已太子之名入宫,适时也便是两人缘尽之时。
纪羲禾回首看向何瑾时她已撇过头去,纪羲禾对此有些懊恼,方才何瑾落在他脸侧的目光他又怎会不知晓,原是想借机捉住何瑾眼中思绪,让其措手不及,诱她道出真心,可何瑾却是个狡猾的。
与纪羲禾相处两世,何瑾自然是了解纪羲禾的,瞧见那人唇角微翘的那一刻,何瑾便瞧出了他的心思,不待纪羲禾回首视来,她便先侧了头去,叫其心思落空。
纪羲禾将何瑾狡黠的笑意纳入眼底,何瑾再度朝他看来,目光相交心照不宣,两人均是悠然笑开。
翌日早朝毕,府里便来了一尖嗓门的公公。
纪羲禾同何瑾领着院子里一众仆人,跪拜于地,领旨谢恩。
今日平叛统领定下时,大殿之上除数人外一众哗然,今日琝启帝对丞相府打压得紧,众人皆以为纪羲禾定不会担任此职,且纪羲禾尚为年轻,朝中能取代其领兵之人大有人在,纪广居提名纪羲禾之时,就连丞相一党多数都当其自暴自弃,应付了事,无心插手此事,但眼下瞧来他们都是料错了意。若是今日司空觐有意反驳,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说来实在是奇怪,大殿之上,秦南召闹得声势浩大,司空觐却是静寂无声,连带着直属司空觐一派的亲党也都消了声息。如此秦南召也就未有得逞。
御书房内,琝启帝鹅黄加身,于公公伺候着琝启帝褪下衮服换上常服。
暗卫跪于地上逐一禀报朱门红墙外的消息,“启禀圣上,臣下已查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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