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绅一直没有找到,但是这并没有影响魏宁他们拍摄的热情,或许是把忧虑和恐惧找个寄托,或许是借由录影表达祈愿,他们用这种方式等待着肖绅的消息,时间一天天流逝,他们等来的却是台里不容拒绝的紧急撤离命令。
据说国内的主流媒体派来了航拍飞机,台长说,如果走不了,就给我坐飞机回来,如果还是不服从命令,那么他们即便拍到珍贵影像,电视台也坚决不会播出。
这一天晚上,魏宁和其他两个人都失眠了。
他们是新闻工作者,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即便拍出再独家的消息,没有平台,一切都没有意义。
“如果肖哥在,也会妥协了吧?”魏宁窝在睡袋里,一时间迷茫得不知所措。老谢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烟,小刘则是不停地检查机器,明知道这样没有什么意义,却是单纯地不愿意停下来。
最近由于大家都抱着亡命徒一样的心情疯狂拍摄,体力都有些吃不消,魏宁已经出现了微弱的高原反应迹象,一停下来,头就疼得要命,但是,由于并不明显他没把这件事告诉两个同伴。
“而且我们吃的也不够了,还是按照原计划,你们回去,我在这里等老肖。”老谢抽完了烟,狠狠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
“这算什么?咱们不是一个团队吗?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们也不可能走。”魏宁立刻抗议起来,但是老谢是个不爱说话的,他跟肖绅是老搭档,肖绅在的时候,他还能多说两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用沉默来对峙。老谢是个退伍兵,一米八几的个子,阴着脸不说话的时候特别有压迫力,魏宁一肚子争辩都被生生憋回去了,只觉得老谢这个态度他多说无益,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他就是死赖着不走,谁也拿他没辙。
然而,这个想法没能成功保持到第二天,魏宁就被自己的身体背叛了。
他发烧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高热一上来就不退,魏宁第二天一早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就知道有人跟他说话,喂他喝水吃药,然后就被转移了,去了哪,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的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见自己被雪崩埋了,在冰窟窿里冻得骨骼肌不自主颤栗,还纠结着没给主编写遗书。梦见肖绅找到了,他们几个人坐在帐篷里喝大酒,肖绅臭不要脸地说要把自己死里逃生的经历写成书。梦见自己回了市里,老爸老妈和主编都来接机,老爸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们同意他跟主编结婚,别再离家出走了
魏宁一个激灵惊醒了,眼前黑乎乎的,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儿提醒他这是在医院里,他动了动爪子,忽然被谁把手按住了,魏宁吓了一跳,张嘴喊了一声谁啊,忽然那个人就凑过来,直接把他给强吻了
“唔”魏宁整个人都僵硬了,这个吻急迫又粗鲁,对方粗重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像一只发狂的野兽,魏宁脑子还是懵的,但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隐隐觉得自己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理智上又不敢相信,或者这还是在梦里,他只是想他了
脑子里转出那么一个人,魏宁心里的愧疚立刻排山倒海的涌出来,他鼻子和眼眶酸成一片,没有输液的手抱住了对方宽厚的背,激烈的接吻让他一阵一阵的发晕,对方好像才意识到他是病人,总算放过他,顺了顺他的背帮助他呼吸,但是嘴唇还是不肯离开他,细细地吻着他的下巴和脖子。
尽管这么暧昧又煽情的举止让人心痒,但魏宁的身体状况的确让他兴奋不起来,他只能安抚的摸着那个人的头,轻轻抚了抚。
“主编?”魏宁试探着轻声喊道,脖子立刻被咬了一口:“你倒还记得我是谁!”
“”魏宁有点困惑,这么真实的喜怒让他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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