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压抑太久,一旦爆发必定会很迅猛,但我不想在熟人面前卖悲惨人设,说完这句话就往葛言离开的反方向疾步狂走。
汤洺生和钱子枫都说送我,但我专走小道,很快就把他们甩了。
从尚品人间到公寓大概有10公里的路程,我走了三个多小时,也哭了三个多小时。到家后才发现高跟鞋的鞋底都快掉了,而两只脚板都磨起了水泡。
我随便冲了个澡,所谓十指连心,脚部的痛感一阵阵袭来,却不及我心里疼痛的万分之一。
我裹着浴巾回到卧室,正准备吹头发,可当目光触及到宽大的床时,心徒然一抖,吹风机便掉到地上摔坏了。
都说日久生情,可他却抽身无情,前些日子还与我每夜缠欢的人,没有一点前奏的就给我判了死刑。
他说他曾经有努力的接受我,只是我后知后觉没能把握。如今在何笙的手段之下,我们是真的完了。
想到这些,原本干涸的眼泪又充盈起来,我湿着头发捂着被子又是大哭一场。
这一晚我几乎没醒,第二天犹豫了下,还是顶着浮肿的眼泡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我桌上的座机就响了,我接起来喂了一声,葛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来我办公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挂了,我犹豫了下还是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的样子太磕碜,他的眉头迅速皱在了一起,低下头递给我一张纸:这是离婚协议,你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下午就去办理手续。
我一把接过来死死的抓在手里,却突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了。我卑微而艰涩的小声开口:可不可以不离?
他显然没听到,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什么?
我咳嗽了几声润润嗓子,提高了音量:我说,你真要离吗?若是因为出卖竞标底价的事,那我真的很冤,你可以查的,我坦坦荡荡我不怕;若是因为何笙,那我不得不说你们有的只是过去,而我和旭旭才是你的现在,你应该冷静下再做决定。
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实则小腿已软得都快站不稳了。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其实底价的事只是个导火索,若我爱你,就算你让我损失更多,我也会无条件的包容你、体谅你。底价泄露的事我会找人来抵,你可以选择留在葛丰,也可以随时辞职。至于旭旭,考虑到你以后的婚姻问题,旭旭的抚养权归我,但你随时可以探望,同时我会给你三千万人民币作为补偿。这些协议里都写得很清楚,你可以好好看一下。
我强逼自己笑了一下:抵?这么说你知道底价泄露的事是何笙所为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继而点了点头。
我在绝望的同时,也知道我和他没可能了,心脏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总觉得要说点什么才能好受些。
我仰着下巴看着他:我本以为你葛言是个纵情人间的花心大少,如今看到你偏袒何笙的样子,才知你是个多情种。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你要离婚我也不怨你,但离婚协议得改一改。
他听到我这么说,却如释重负了:补偿金的金额你可以往上加。
我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葛言有钱,但我一分都不稀罕,我要带着旭旭净身出户。
其实我是有点试探的,想试试用孩子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第一次看到他犹豫的样子,原以为会有转机,可他却说:我是无所谓,但我怕我爸妈接受不了。
我所有的希冀都在这刻化为泡影,原来他真没爱过孩子。
我提高音量:说服你爸妈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就去写辞呈办理辞职手续,你让律师火速把协议改了,一小时后我们就去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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