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该被打是活该”
领头的学生声嘶力竭的口令声还在想起,众人抿着嘴唇听着那名教官破口大骂,皆是一言不发。队伍里依稀有呜咽声。
队伍里有几个身材稍高壮些的学生,此刻的状态看起来还稍好一些,一个剃了寸头的听着那名教官绵绵不绝的辱骂,额头青筋暴跳,脸涨得通红,像是酝酿到了临界点、即将爆发的火山。
正当他准备走出队伍,与那名教官对峙的时候,身旁那人不着痕迹地用手肘碰了碰他。
“冷静点,方常。你还想挨龙鞭吗”
方常是班里唯一一个挨过“龙鞭”,在一个星期内能下床走动的人。他以前曾是学校的体育特长生,因为逃课打游戏,就被父母骗到了亢龙书院。
亢龙书院将他带进来的伎俩也非常卑鄙。在知道他是体育特长生后,由于担心他剧烈反抗,书院专门派了几个人,穿上与警察相似的制服,与他的父母里应外合,在某天直接敲开他家的房门,走进了他的房间。
“你的名字是叫方常吗”
不明就里的方常被几人的制服震慑到了,以为是警察来访,便老实称是。
“我们怀疑你在网上发表的东西有些问题,现在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那几人便掏出一副手铐,不由分说地将方常带下楼,上了车,直接送到了远在江西的亢龙书院。
直到被关进禁闭室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圈套。
在烦闷解脱室的那七天里,他曾有过无数消极的念头,出来以后,自然也对亢龙书院种种不成文的规定嗤之以鼻,他的态度屡屡招来教官们的不满,被当做刺头对待,每天挨下的戒尺不下几十,前段时间,终于是让教官们找了个机会,对他用了书院里最重的刑罚,也就是打龙鞭方常将近三天下不了床。
他对书院里的每一个教职人员都充满了恨意。关押在书院的两个月以来,他一直盘算着逃脱的方法,他已经在暗中纠集了一帮同伙,酝酿着逃跑的计划,身旁的樊磊正是同伙之一。
听见樊磊的劝解,方常终于是冷静了几分,一言不发地随着其他人做着深蹲。
他心底烦闷,认为这帮学生都没有血性,几十号人,凭什么要被三四个教官呼来喝去,当做牲口来使唤
但现实是残酷的,学生们的反抗不仅仅是简单的加减数学题,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哪怕是在同一个班,也仍有好多人试图通过讨好教官的方式来让自己离开破零班,至少可以避免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
在绝对的压迫面前,人们永远会优先考虑自保。
三百个深蹲做完,破零班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所有人,现在给我绕着操场跑二十圈,不许停下跑起来”
破零班的学生们松松散散地绕着校道跑了起来,如被驱散的羊群。
八公里,并非太遥远的路程。但那是对常人而言对于一群终日受到折磨,身体虚弱、营养不良的十几岁孩子来说,则是彻头彻尾的噩梦。
更何况他们刚刚才做完了三百个深蹲。
每个人的双腿都像被灌上了重重的铅。跑在颗粒橡胶铺就的跑道上,犹如在泥潭里挣扎。
“落后就要挨打,跑得最慢的十个人打戒尺30下”
戴眼镜的教官喊完,便回到看台前,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便灌。
“辛苦了,老梁。”
梁教官摘下眼镜,擦了擦眉头的汗。
“这帮小屁孩太难管教了。不来点狠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是。”有人说“你听说没,女校那边昨晚还有人想喝洗衣粉自杀。”
“哦”梁教官饶有趣味地转过头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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