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寒林,路遇栖鸦,愈见荒凉逾途。
曾经沧海,故不难为此时。三人一路往林中去,并不旁鹜。不多时,来到峡谷山石林疏溪畔,少年停下,看了看天色,辰时中末左右,沉默伫定,静待来时。后面两人也不做声,面肃如穆。
俄而稍许,山石声鸣,谷中石壁轰然列开,突兀展出一道长廊过道,亦真亦幻,猝然临之,天变地异感超神逘,仿佛八卦相离,不可思议。三人趋进,沿长廊迂回,似急实缓,淹没石间。山石再响,石壁天阖,仿佛亘古如初整体,如八卦六合,长廊消逝天地―——如世人皆知一谷,名曰:鬼谷。
鬼谷幽暗,天色晦暝。凉亭几座,山坡错落而建,远处山岚隐没,有飞檐雕刻若现,层叠数里不尽,变幻莫测,难以指认真假高低远近,如身在迷,神屈杳杳,魂飞冥冥。鬼谷子局,如在五里雾中,泱泱大海,蜃楼物外。
三人来到此间,驻足片刻,有一人从凉亭微步迎进,微不可查,步羽飞仙,数一屏息,便知,知而滞,滞已至,识得晚矣,恐入黄泉三生,此为鬼谷先机纵渊龙游身步,属于先机纵横中的一绝,冠绝寰宇。
“每次兄台出来,我都感觉入了忘川黄泉一般,颇为惊骇莫名。”
青年无奈,苦笑道。
“鬼谷纵横,决断天地,或为名利,或为苍生。敢问先生,此心何如?”
中年人抱拳,中气问道。
来人不答,看着少年。
少年沉吟,揖手而拜,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今,天地变幻,圣人离世,望求先生指点迷津。”
来人侧身,抬手相请,然后缓步向屋宇走去,三人跟随而入。
来到厅前坐定,有小斯看茶完毕,那来人请三人喝了口茶,才缓缓说道:
“吾闻新任盟主已然在位,二位即是上任盟主至交门徒,为何不尽心辅佐,反而来此一问?”
中年人看了少年一眼,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道:
“新任盟主确实功力大进,功盖群雄,余兄谢世后,原本当属他继任最佳无疑,然……”
中年人顿了顿,闭目一会儿后,猛然睁开,竟而目眦欲裂,沉声道:
“此子功法霸道邪戾,其招式表面上正大光明,招招式式属余兄正统亲授,然内功心法则早已大相径庭,如妖如魔,骤疾骤停……余观其行听其言,皆渐渐似变为……”
中年人说道这里,似是如鲠在喉,又似是力竭词穷,久久不言,颓然沉默。
青年人看到这般,也沉吟不语。
少年知道实情可能太过荒唐,以至于难以相信,阐明言说,便斟酌了一下词句对着鬼谷主人再揖手一拜,缓声说道:“先生知道,小子虽不曾受盟主授以功法武学,然亦是盟主自小扶养,提面螟蛉,行四。……至十岁便派遣小子往各地学文打理行商,虽不常侍盟主左右,但小子铭感养育恩德,自是常去探望,深记盟主音容。然去年中秋,小子回去,盟主虽然接见,待我恩重继往,然至今年……其过世之前却从未召我回京,我亦觉有异,多次回京看望,匆匆几面未觉有疑,便没有在意。”
少年说到这里,也闭目沉吟了一会儿,再道:“可是,今年中秋前一月再回京,不想得知噩耗,盟主率各派与邪魔外道决战东极山巅,猝然辞世,未曾见得最后一面。而盟主薨世后群魔乱舞,诸侯并至,盟洲生灵涂炭,新任盟主血战三月,荡平贼寇,驱逐邪魔,得九天神授继盟主位。”
鬼谷主人听到这里,放下茶杯,道:“既然新任盟主受命于九天,圣命所归,天下自然归服。”
少年回道:“若真如此,小子也没什么好惊异。真真顺应天命,愿盟主他老人家安息,衷心服从新任盟主,匡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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