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的愈发高了,云玉简松了松肩颈上的围裘,有些发汗,背脊刺痒着。
“本小姐凭什么相信你,又凭什么看在四夫人的面上饶了你?”云玉简反问了一句。
徐妈双手颤抖不止,站了半日,手指上的血也渐渐止了,目光倒有些涣散开,似做足了准备道:“四夫人宽厚,对我们这些为奴的都挺好,只是不曾想过会遭此劫难。”
云玉简心沉了下来,所谓劫难,便是当年江氏因冲撞贵妃被赐死一事,当年也是闹得满城风雨,虽年岁尚小,却又如何不知?c
“四夫人的罪,相信二小姐也觉着有些蹊跷罢?”徐妈顿着声,有些虚弱的说着,一句话说毕,喘息一会才缓过来。
云玉简自是对江氏的死有诸多猜疑,可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当面提起这件事来。
“你可有何见地?”云玉简实则不至相信徐妈的话,这人到大难前,未必不会扯下谎话求保命,尤其是这样卑微之人。
徐妈一看云玉简提了兴趣,似乎松了些,因为她对这云府二小姐略有耳闻,二小姐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于是便谈起了条件:“二小姐,可否饶了奴婢,奴婢便把所有知道的都告知小姐您。”
“这便卖起了条件么?”云玉简哼了一句。
徐妈一见如此,又紧张了起来,道:“小姐,奴婢真的家有老小,求小姐开恩。”
“方才不是还骂本小姐是贱胚子么?”
“奴婢是老糊涂了,小姐大人有大量”徐妈絮絮叨叨地念着。
“够了!”云玉简冷呵一声道:“从来都是本小姐说条件,轮不到你。”
徐妈一惊,仿佛体力不支一般,瘫了下来,这手上的伤似又裂开了,徐妈面容惨白,竟吊起了白睛,昏死过去了。
云玉简上前看了看,司刑妈妈道了一句:“禀小姐,怕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请俯医来治治,本小姐还有话要问她。”云玉简吩咐下去。
片刻后,俯医赶来简单给伤患处涂抹了止血生肌的药膏后,简单包扎,见那指甲上的伤,心头倒是有些发颤,却也不敢有所言语。
只道:“二小姐,这伤不及体魄,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了罢,不多时便会醒来。”
“多谢俯医。”云玉简冷着声道,送走俯医后,云玉简也乏了,这才回了府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有劳妈妈们照看了。”云玉简向司刑所的妈妈们道了别,便寻思着回园中休息。
出了司刑所,皎白才小声道:“四夫人?是小姐的母亲吗?”
云玉简点了点头,继续走着,皎白又道:“小姐累了吧,回了园子后奴婢替小姐按按。”
“我倒是不累,只是苦了莲藕。”云玉简目光笔直,浅声道。
跟在身后的莲藕一慌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害小姐费心了。”
云玉简有些疲倦,沉默走着,还没到那竹园门口,便见着些婢女身影,皎白快步上前询问,原是罗管事差人来打扫园子。
如今这徐妈被罚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云府上下人尽皆知,这罗管事怕也是引火烧身,不如先服了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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