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忧心的人在上头呢!你快去瞧她,我知道她强颜欢笑的,难为坏了。”
他应个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
绡纱上有个纤细的剪影,独倚窗台,绮丽的姿态可以入画。他急切起来,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费尽了心机,为的只是她啊!他推门进去,不觉已经湿了眼眶。怕唬着她,极力克制着,低声唤她,“暖儿”
她愕然抬起头来,盯眼看他,懵懵的没回过神来。待看清了,猛地纵起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容与,你回来了!”
这半个月俨然像过了十五年,里头的辛酸真是一言难尽。只狠命的,用尽全力的箍住对方。揉碎,压扁,嵌进血肉里去。再多的话都不足道了,嘴唇有它自己的主张。寻找到,吻他,同样的不顾一切。
他尝到咸咸的味道,是她的眼泪。他心疼,捧着她的脸亲她的眼睛,“不哭,是我不好,总叫你为我担忧。以后不会了,我们再也不分开,有几十年的时间弥补以前的不足。”
她哽咽着点头,拉着他的手一通胡撸,“他们可对你动刑了?伤着哪里没有?”
她那样慌张的检点,是种久违的被珍视的感觉。之前放弃的c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把她纳进臂弯里,“天后亲审的案子,要么杀头,要么流放,折中的法子没有,因为不屑。你瞧我好好的,并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别担心。”
他一径安慰她,可是她在他腕子上看到破了皮的瘀青,想是戴两天枷硬磨出来的。她极心疼,开门叫人送水和药来。打好手巾把子给他热敷,眉头紧锁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坐在圈椅里看她,火光下的脸工细秀美。乌浓的眼,朱红的唇,明明那样美,却是愁容满面。他知道她舍不得他,心里颇感满足。伸手抚她尖尖的下巴,温热细腻的触感。她像只猫,就着他的掌心贴过来蹭了蹭。他眼里浮起笑意,“不要紧,这点子伤不算什么。”
她唔了声,仍旧不甚开怀。
“明天一早就走,可以么?”他试着征询,毕竟那么远的路,要跋山涉水离开中土,离开生养她的父母。她年纪还将来可会后悔呢?他觑觑她,“你若怕关外过不惯,咱们不出大唐,寻个僻远的地方也成。”
她摇摇头,“原先怎么计划的就怎么办,我以后都听你的”
“这话说得对。”门外布夫人接了话头子,和两个姨母进来。指派婢女托着新郎的绛公服侍立一旁,笑道,“出嫁从夫,到天到地三从四德要牢记心上。不管你在哪里,记住自己是布家的女儿,可不能欺负他,知道么?”
容与见姐姐们都来了,难免有些局促。站起身倒手足无措,也不知怎么称呼才好。支支吾吾之际,行三的甄夫人掩口吃吃的笑起来,“喏,如今真是乱得厉害了。你叫我们姨母,我们可不敢答应,简直像占你便宜似的。”
匡夫人接口道,“再叫姐姐,我们是没什么,只恐慢待了丈母娘。”
布夫人老大的不好意思,摆手道,“别积糊了,叫他们两个快些打扮起来。厅房里设好了喜堂,过会子拜天地,明早坊门一开就走。”
两个姐姐甩了甩帕子,“也是的,新郎官赶紧换衣裳,回头好磕头认爷娘。”一面说着,嘻嘻哈哈跟着布夫人下楼去了。
布暖和容与尴尬对视,即便被调侃了一番,还是欢喜的。
婢女立在廊下请新郎官移驾隔壁,维玉维瑶进屋来给布暖梳洗上妆,说了一车寓意吉祥的话。再想想过不了几个时辰要分离,又难免惆怅惘然。
仪式不好大肆的铺排,连青庐也没法子支,怕惊动留宿的不那么近的族亲们。坐帐是不需要了,就在厅房里张贴个大红喜字,高高燃上龙凤红烛。两位大人端居上首,等着新人行礼如仪。
布舍人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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