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从前姐妹。众姐妹却是好奇,每次她被郡王召见回来,她们总是围着她问东问西。
“郡王殿下隔三差五就要听你唱曲,怕是极喜欢你的吧?”
李曼儿轻轻摇头。她想,郡王殿下怕是常常有不快活的事情。
后来郡王殿下送王妃省亲,谁知王妃一去不复返,京都也是大起波澜。李曼儿虽然身在园中,却时时为永嗔悬心,甚至专门去佛寺上香,求佛祖保佑郡王殿下平安。等到永嗔大破叛军,京都平定,她这颗心才放下来。
于是去佛前还愿,谁知路上窜出来一个小厮,拿着据说是她未婚夫写的信。李曼儿看了那信,才知道她那消失了的未婚夫,竟然做了反王府上的谋士!
李曼儿左思右想,最终如实写了一封信,请莲溪带给留宿宫中的郡王殿下。她深怕自己给郡王殿下惹来麻烦,特意添了一句,一切全凭殿下定夺,莫要因为奴婢之事反而于殿下不利。
她是真的担心,因为她的事情,对郡王殿下不利。
后来听瓶宝传信,说是邹先生从牢里出来了。李曼儿松了口气,只盼着殿下早日回府,她能当面致谢。
这一日李曼儿正做着针线,那是她给永嗔绣的千层底鞋,就听窗外侍女笑着叫道:“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李曼儿一喜,正引线的针用力了些,扎到食指上,刺破一点朱红。又见莲溪亲自来传她,越发欣然。
这欣然,在看到书房的满地狼藉时,都化作了震惊与担忧。
数年不见的郡王殿下独自坐在唯一完好的方桌上,他面色阴鸷c喘息不止,像困室里的猛兽。
望着郡王殿下疲惫痛苦的模样,她唱哑了喉咙,却丝毫不觉疼痛。
回到园中,众姊妹又围上来,像从前那样,问她郡王殿下从哪儿回来的,穿戴着什么,可用膳了,都用了什么,都说了什么
李曼儿忽然觉得不妥,大大的不妥。哪里不妥,她说不上来。她自己想了一夜,次晨起来,寻到莲溪,道:“我的姊妹们也都青春不在了,劳烦您,若是有合适的好人家,便安排她们出府吧。我这里还有些体己,都分给她们做了嫁妆”
莲溪笑道:“哪里能用姑娘的体己呢?”满口答应下来。
郡王殿下说到做到,他果然接了邹庭彦入府。
李曼儿见到阔别多年的未婚夫,心情激荡。从前见时,都还是少年人,青春正好,前途明亮。如今再见,一个目盲,一个为婢。
托了邹先生的福,他与郡王殿下清谈下棋之时,李曼儿也得坐在一旁端茶递水。她在府中住了近十年,却是从未像现在这般,能时常见到郡王殿下,听他说起朝中形势,说起天下大势。
郡王殿下说得最多的,还是新君。
外头的事儿李曼儿不太懂,只是从邹先生与郡王殿下的只言片语中,也大略知道若是郡王殿下想做皇帝,早就做了从前不做,如今便大大不妙,更要受新君信臣的刁难。
李曼儿便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也深恶那个郡王殿下口中的“哈巴狗柳大人”。她知道郡王殿下对兄长的深情厚谊,所以更为郡王殿下担心,也许这哈巴狗柳大人传达的,正是他那兄长的意思呢?
阿彦要她一起离开王府,她答应了。
她没道理不答应。
阿彦曾是反王府上的谋士,他留下来只会给郡王殿下招来麻烦。而她是阿彦的未婚妻如何能不一起离开呢?
离开的行囊,她打好又拆开,拆开又打好。反反复复,她舍不得。
等她绣好送给府上侍女的手帕
等她打完这一枚络子
等她给郡王殿下补好这件衣衫
阿彦寻到她房外,轻声问道:“曼儿,我是不是勉强你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