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独自策马先行回城。
回到行宫西院天色已暗,七郎听见动静迎出院来,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快步上前将她扶着:“怎么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
婢女侍候她盥洗,脸上泪痕洗干净了,两只眼睛却还肿得跟核桃似的。七郎在灯下看得心疼,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好,只能叹气:“前几日看你那么挂念陛下,想尽办法溜出去见他,还以为你已经移情别恋了。现在看你这般模样,我倒后悔起阻挠你和陛下,至少你跟他在一块儿,成天都高高兴兴的。末儿,我有好多年没见你那么开心开朗过了。”
正说着,婢女就来通报,说陛下遣人来召颖坤。到院中一看,来的是齐进,他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七郎,说:“陛下还等着司礼去回报呢。”
颖坤心里还有些发堵,回道:“太晚了,臣明日再入宫回禀。”转身欲回房,被七郎拉住。
七郎望着她柔声道:“你去吧,别让陛下空等。”
颖坤有点诧异,回头看着他。七郎又道:“末儿,哥哥们都想护你宠你一生,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做兄长的永远无法替代。无论如何,只要你高兴,哥哥都愿意顺着你依着你。”
家逢惨祸,父兄阵亡,母亲病重,这些他都可以和她一起分担,甚至帮她承担,但是仁怀太子在她心上留下的伤疤,他作为哥哥却无能为力。皇帝想做他的妹夫完全不合格,但是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一个人让她重绽笑颜。
颖坤被哥哥一宠,小脾气全冒出来了,闷声道:“我今天累了,不想动。”
七郎问:“怎么,陛下又哪里惹你不痛快啦?”
一旁齐进闻言急忙道:“怎么可能,一定是误会,误会!反正就这几步路,您还是到离宫去见一见陛下,有什么话都说开好嘛,放在心里隔夜不是更憋气?”
颖坤犹豫不决,看了看七郎。七郎笑道:“想去就去吧,过了今日,说不定我又改主意了。”
颖坤跟着齐进入离宫,兆言还在御书房中等着他。走到门前台阶下,齐进道:“小人先进去通报。”赶在她前面快跑两步先行入内,等颖坤步入殿中,正看到他从皇帝耳边缩回来,估计是抢先报信通气儿呢。
颖坤一脚跨入门槛内,被地下铺着的大片黄绢阻住了去路。那是一张巨幅的地图,天下总势,不但把吴魏两国疆域全都囊括在内,东至扶桑c西至波斯c南至麻逸c北至鞑靼,吐蕃c党项c回鹘c大理c室韦c女直等也全都包含。如此一看,大吴也只占了东南的一小块而已。
兆言正赤足立于图上,挥手遣退齐进,迎上前来捧住她的脸道:“眼睛怎么肿得这么厉害?”低头去吻她眼睑。
颖坤把脸一偏躲开。他也没有强求,在她腮边吻了吻,自己做的事自然心里有数:“怎么啦,生我的气了?都是作废的碑刻了,我又没有对逝者不敬,就是怕你触霉头不吉利嘛。”
颖坤抬头看他:“真的?”
他沉默片刻,讪讪道:“还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心作祟。末儿,我不想看到你的名字和别人刻在一块碑上。生同衾死同穴,百岁千秋之后,你得和我葬在一起。”
颖坤其实也谈不上生气,伤心时心绪低落而已,见他如此诚实,对他的一点埋怨也消失殆尽,缓下语气道:“百岁之后和陛下同穴而眠的人,应当是贞顺皇后。”
这次换兆言盯着她,他的目光幽深却凌厉,让她不由别开视线闪躲,扯开话头道:“连块作废的碑都容不下,那你这段时间豁达大度,还同意我去送灵,都不是真心的?”
“你不偏向他的时候,就是真心的。”他郁郁道,“像你今天这样,为了别人哭成这个样子,叫我怎么不心疼c不嫉妒?”
她垂眼不语,他又道:“假如换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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