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先走了,还留了话让她早些回去。颖坤心想虽然没一直看着吟芳,但她把兆言看住了也一样,还求得他金口许诺,就没放在心上。
兆言指派数名金吾卫士兵送她回家,颖坤谢道:“臣自己回去即可,这洛阳城内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算有几个宵小也难为不了我。”
兆言道:“天都黑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夜路,就当让我求个安心。”
颖坤拜谢:“陛下对臣子体察入微,臣沐皇恩受宠若惊。”
兆言嗔怪道:“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可要生气了。”
“臣不”她刚想说“臣不敢”,看到他已蹙起了眉,想改口说“臣遵旨”,似乎还是那回事,最后嗫嚅道:“不说就不说呗。”
兆言终于满意而笑,命金吾卫送她出宫。
颖坤一到家中又撞见七郎,看到金吾卫送她回来脸色就黑了,卫士一走急冲冲地叱问她:“这些金吾卫是怎么回事?陛下派来的?你一整个下午都和他在一块儿?不是叫你跟吟芳同进同出吗?”
颖坤拍拍他胸口:“七哥,你放心,你嘱咐过的事我忘不了,六嫂我给你看得好好的。”
七郎道:“吟芳看得好好的,那你自己呢?听她说你又去跟陛下比武了?”
颖坤道:“没比武。”
七郎更加心急:“没比武?没比武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干什么了?”
颖坤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和皇帝破冰捞鱼烤鱼吃的事,高深莫测地笑道:“七哥,今天我可帮了你一个大忙,回头你就知道了,想想怎么谢我吧。”任七郎如何追问都闭口不答。
她得了兆言承诺,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以为七郎吟芳这事不会再起风浪了。谁知过了上元十五,突如其来一道圣旨降下,说贵妃玉体违和,腹中皇子安危未卜,贵妃的母亲卫国夫人也久病难愈,贵妃夜梦观音法旨,需她至亲中出一人出家承劫。贵妃有孕不能奉佛,因此责令其姐兰陵郡君于京郊白巧庙出家,为夫人和贵妃化厄渡灾。
颖坤听到这道圣旨简直如晴天霹雳,当头棒喝。皇帝明明答应她了不拆散七郎和吟芳,怎么又出尔反尔降下旨意?出家,斩却前尘往事,断绝俗世牵连,这办法好啊,用这招的皇帝他可不是第一个。武媚娘出了一次家,从太宗的才人变成了高宗的妃子;杨玉环当了一回女道士,就从玄宗的儿媳摇身一变成了他的贵妃。吟芳出了家,了却了六郎这一段尘缘,不再是皇帝的师娘舅母,在白巧庙玉真公主座下更方便他,过几天再下一道旨意接入宫中,还不是任他想怎样就怎样?
会这么想的绝不止她一人,加上最近皇帝难耐孤衾寂寞c有意广纳佳丽的传闻,这道圣旨自然引起众多绮艳猜测。杜贵妃秀姿容性巧慧,皇帝当然是喜欢的,年幼时定下过婚约,二十二岁还被皇帝迎入宫中立为一品贵妃;因着贵妃皇帝又认识了她寡居的姐姐,宫中许多人都见过,姐姐姿色比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姐妹共事一夫的先例,古有娥皇女英,汉有飞燕合德;近一些的李唐,武则天之姐韩国夫人,还有那素面朝天的虢国夫人,例子就更相近了,都是后妃的寡姐得皇帝宠幸的故事。
甚至有蜚语流言说,皇帝陛下为何一直后宫空虚,并不是他不好色,而是臣下们没有投其所好。皇帝有个特殊的癖好,不青睐青春鲜嫩的少女,却贪恋风韵犹存的少妇,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女子。贞顺皇后何以独宠?因为她比皇帝大两岁;杜贵妃与皇帝同年,宠遇就要稍逊一筹;而宫中另一位苏贤妃,年岁比皇帝小,陛下不屑一顾,就只落得看护皇子的差事了。
不管真相内情如何,颖坤是被这件事气得够呛,忿郁难平。倒是吟芳,平静地接了旨,收拾行装准备月底离家前往白巧庙。颖坤问起,她说这件事贵妃提前跟她商量过了,她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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