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请示过了司马,司马同意改从西北山口入手,又将掌握的消息都详细告诉他,另派了一小队人马供他驱使。七郎要了三匹快马,和杨末c靖平扮作魏军斥候的模样,天黑后轻骑驰向无回岭北面山口。到了近处,留士兵们藏在山林中接应,只有他们三人独自进关卡驻地。
杨末扮作三人的头领,怀中揣着主簿模仿慕容筹笔迹口吻伪造的密信和那块帅字金牌。金牌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她想起咸福将这块金牌放进她手中的情景,想起它负载的誓约。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失信义,但是爹爹和哥哥们性命,比她和一个男人私定终身的信誓更重要。
防守西北山口的将领名叫拓跋竑,按照司马掌握的情报,他不算慕容筹的亲信下属,只是拓跋部落象征性地出兵一万援助而已。
鲜卑四大部落,宇文c慕容c贺兰c拓跋,百年前宇文氏统一四部称帝,四部合力进而一统漠北。其余三部中,慕容氏与皇族关系最近,凭借盘根错节的联姻把命运荣辱与皇族紧密连结在一起,魏国历代皇后和高品级的妃嫔大半出自慕容氏;贺兰部地处魏国南方,与汉人交接,多出文官,近年来也不甘落后努力往皇帝的后宫塞各式美女;北方的拓跋部则略显高傲,也是三部中武力最强的部落,败于宇文氏手下后虽然俯首称臣,但并不像其他二部那么驯服,尤其不满魏帝重用汉官,认为这是违反鲜卑祖制传统的忘本之举,其本质当然是汉人地位提升后对鲜卑贵族利益的损害。而其他两部鲜少听到这种抱怨,多少可以看出皇族对拓跋部的压制。
杨末三人驰入拓跋竑驻地,一路亮出金牌即可畅行无阻。入营后下马被领到主将营帐前,等了许久才得到拓跋竑接见。
拓跋竑是个中年虬髯大汉,身穿皮衣,一碰面蹦出一长串鲜卑土话。鲜卑人原本只有土语,没有完整的文字,文帝改制后采用汉人的文字语言,土语只有少数鲜卑人私下才会使用。杨公常年与鲜卑人作战,熟知鲜卑语言,杨末有志保家卫国,也自己学了一些,但完全无法应付拓跋竑这种又快又急还有口音的土语。
拓跋竑看他们不回答,鼻子里哼了一声,冒出一句短语。这次杨末听懂了,是一句骂人的话,大意是“蝗虫一样的汉人蠢驴”。她只当没听明白,恭敬地把伪造的密信呈递上去。
拓跋竑接过去看完,皱起眉头问:“元帅真的要我等杨令猷过来的时候”
杨末打断他道:“拓跋将军,元帅说这是绝密命令,小人只是传递消息的斥候,不敢窥听密令内容。元帅还说,其他关节他都已安排布置好,请将军依计行事便可。”
拓跋竑听她这么说便不疑有他,哼了一声:“要我放跑杨令猷,倒让他那个软蛋汉人小舅子捡个便宜立功劳,当我是傻子吗?”挥挥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等我这边完成了,你再回去向元帅复命,反正也没我啥事!”
杨末愣了一下,汉人小舅子?咸福何时有个小舅子?那岂不是
她心中转了一弯,自己还未觉察时,酸涩苦味已经泛上心头。像他这样的贵胄子弟,即使老大不小仍未娶妻,但并不表示他不能纳姬妾。他自己也说过,母亲教导他对女人们一视同仁不要偏爱投入感情,他二十几年来确实是这么做的。那说明他不但有姬妾,很有可能也像他的父亲一样,有一大群
七郎在背后悄悄拉了拉她:“末儿!”
她回过神来,跟着拓跋竑的侍卫退出主帐。侍卫带他们到一处闲置的营帐中,态度也如拓跋竑一般倨傲:“你们在这里休息c等将军的命令,乖乖呆着不许乱跑,知道吗?”
三人唯唯应诺。等侍卫走了,杨末问:“七哥,接下来就靠你了,你怎么溜出去?”
七郎道:“这还不简单,我就说我内急,找个偏僻的地方一钻,然后从旁边的山坡上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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