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会太长久,因为他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在她怔忡的目光里,男子走到凤夙身旁坐下,低低的笑声醇厚而悦耳:“夫子睡了?”
凤夙不应他的话,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便含笑看了凤夙一会儿,他可知他的目光究竟有多温柔?
将凤夙搂在怀里,男子拿起一旁放置的酒坛,顺着凤夙适才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烈酒。
他身体本就不好,喝完后轻轻的咳,但眉眼间却溢满了笑意。
他低头看她,宠溺失笑:“这么烈的酒却被你当清水喝,好喝吗?”
她站在他们身后,男女如画,女子醉卧男子怀中,被他轻轻搂着,沿途有宫婢看到,目光闪烁,脸色潮红。
燕箫不惧有人看到,他一直都是那么猖狂和为所欲为。而凤夙,这时候不似乱世游侠,倒像是一个风尘妓女,那么不知廉耻的躺在燕箫
的怀中,睡颜沉静该死的沉静。
那天她回到房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对自己微笑,笑颜宛如三月春花,紧咬的红唇间被牙齿肆虐,沁出一滴殷虹,好比朱砂,又宛如血
色眼泪。
她知道只要顾红妆存活一天,她就无法得到燕箫的心,更不可能有朝一日冠名汝姓。
于是,她开始有了第一次陷害,也是最致命的陷害。
她没有第二个八年,也经不起漫长的等待,燕箫可以在雄图霸业中支撑存活三十岁,但她却不能在死寂的岁月中一再消瘦凋零。
她把顾红妆是凤夙的消息通过书信的方式传递给了白玉川。
白玉川不负所望,将此事回禀给了帝君,这也是帝君当时诛杀顾红妆的最初动机。
那天,看着涌进沉香榭的御林军,她在心里默默流了一滴泪。不要怪她,她只是害怕有些爱还没有得到,就已经消失,她更怕有些话还没有
说给燕箫听,就已经风干在了回忆中。
但就是这样一个她,机关算尽,算计了凤夙的生死,却算计不了燕箫的心。
哪怕她相思成疾,也换不来他转眸凝望。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红尘万丈天真无邪,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独守小民居,静待良人归。
但过去的过去,她早已走的太远太远,回首望去,一路泥泞,而她早已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沉寂的死囚室,凤夙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但身边却没有说话的人。
凤夙走了,这座囚房里面关押的人,是一个叫顾红妆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叫凤夙的女人。
她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她怎会想到几月前她为了借燕皇的手杀死凤夙,出卖了凤夙的公主身份,几个月后得到惩罚的那个人却
是栖身在凤夙身体里面的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凤夙说对了,就算她现如今跟帝君说她不是真正的顾红妆,帝君非但不会相信她的话,还会认为她在妖言惑众。
没人能够帮她了,以为还有一个燕箫,但
联想近日燕箫的反应,她忽然明白,他早已察觉到了她的身份,也许她早已有这样的预知,但因为不敢承受,所以才会一直选择自欺欺人。
原来转身间,胜负已定,她和那个人终究隔着千山万水。
当年回眸望去,恍若经年。
今天被帝君带离东宫,早已注定她和他一生无缘
牢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她心下悲凉,帝君准备怎么处死她?
他可知,她愿拿自己所有去换取他片刻柔情,只是今生没有得到。
不要紧,但愿来世她先入局,愿折寿三十韶光,只求短暂凝眸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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