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有些清冷的街道上穿行而过,约莫两刻钟后,才缓缓停下。
萧媺下得马车,便闻见些许药香。她抬眼看去,只见面前便是医馆,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济生堂”三个字,两边刻着楹联,右边是“宁可架上药生尘”,右边是“但愿世间人无恙”。
站在门口往里望,能看见馆内陈设,案头物件皆是颇具古意。
萧媺慢慢走上台阶,刚踏进门,便有跑堂的来招呼她“夫人是看诊还是抓药”
“我找王大夫。”萧媺笑道。
跑堂的应下,请萧媺稍等。
王唐听伙计说有人找他,本以为是哪个熟人,没想到掀开帘子后,一下就看到萧媺站在大堂中央。
几乎是那一霎时,他便转身想进去。
可是已经迟了。
萧媺没有动,她身后的绿莺却挡在了王唐的面前。
“看来,王大夫认识我”
王唐捏着袖口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转过身来,谄笑着道“夫人说笑了,在下从未为夫人看过诊,怎么会认识夫人”
“不认识吗那可真是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府上有位侧夫人,想必与大夫是极熟悉的。”
王唐的脸色衰败下来。
他看着除了伙计便没有旁人的大堂,对着萧媺道“夫人请随小的进去说话吧。”
他走到草帘前,弯下腰拉开帘子。
过了一会儿,萧媺才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去。
绿莺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他又兀自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真是疯了,竟然和你计较起这些事情。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不过,这么久了,你都不好奇我说的好戏是指什么吗”邵晋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与他搭话。
贺清时从善如流“好奇。”
云淡风轻的语气差点让邵晋以为他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盐酥鸡。”
他撇了撇嘴,饶有兴趣地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出来“我可是听说了明天长公主也要去谢府,这才想去凑凑热闹的。认真算起来,长公主自从嫁了承恩侯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府参加过什么宴会了。这还是头一遭。”
“对了,你大概是不知道,当年长公主与谢嘉和可是有一段闹的满城风雨的往事,故人重逢,一个是娇妻在侧,幼子在怀,一个却身陷囹圄,举步维艰。”
“两者联系起来,让人不多想都难。”
“长公主”
听见贺清时似乎是有了兴趣,邵晋更觉来劲,他点点头“是啊”
“知道了。”贺清时放下书卷起身往外走去。
邵晋连忙从椅子上起身,扯着脖子喊“那你明天去不去啊”
他叹了口气,又倒在躺椅上,思量一会儿之后,还是觉得贺清时不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谁让他摊上了那样的事呢
干脆明天他也不去了,然后找个地方同贺清时喝酒算了。
再等了一会儿,贺清时还是没有回来。
邵晋也不懊恼,径自起身,打算回去。
翌日,当城外野溪边的枯树枝头偶尔掠过一两声鸟鸣时,天边也开始有淡淡的晨光渲染出来。
长安街上的早点铺子也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成群的行人走在路上,薄雾弥漫着,料峭秋意中带着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邵晋就是在这个时候到了贺府。
因为想着今日不去谢家,他便随意穿了件月白祥云纹大氅。
刚到贺府门口,他便看见穿了杏色菖蒲纹,袖口滚了金边的大袖衫的贺清时,他长发用玉簪挽起,脚上蹬了一双黑色布靴,整个人身上有一种焕然一新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