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尉对着谢玄似笑非笑的脸,剩下的几颗牙齿咯咯有声,却绷紧了嘴唇,一言也不肯发。谢玄的目光在一众刀牌手身上转了转,笑容更加温和:“不说?看轻我们离国的军法么?”
他忽然扔下白巾,走回了离侯的身边。
“这人不是楚卫国的校尉,这些人都不是,”谢玄压低了声音。
“哦?”离侯眉锋一扬,两人换了一下眼神。
“都杀了!”离侯忽然一挥手,“犯我军法者戒!”
军令一下,离军雷骑的马刀都高举起来。那句“刀下留人”响起之前,几道雪亮的刀光已经落下,人头一直滚到了离侯的脚下。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离侯背对着门口,也没有回头去看来人,一脚踏住脚下的人头,唇边闪过一丝冰冷的笑。
“刀刀下留人,”肥白的钦使带着一队亲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进马房,那股马骚味已经熏到了他,他急忙掩住了鼻子,呼呼地粗喘。
“钦使大人也在?今晚真是巧得很,正遇到楚卫的军士犯禁,钦使大人是来看本侯军威的么?”
“君君侯,”钦使向来逼人的目光有些闪烁,“君侯误解了,这些都是羽林天军的金吾卫。”
“羽林天军不是帝都的禁军么?钦使大人的随从?”谢玄上前一步,“怎么穿着楚卫的军衣?又怎么擅自离营骚扰俘虏?”
“是本使管束不严管束不严。”
嬴无翳瞟了一眼谢玄,转而一言不发地看着钦使。以钦使的凌厉口舌,这种应对分明是心里有鬼,只是嬴无翳尚未想明白,区区一个晋侯的公主怎么值得钦使大动干戈。
“君侯,”谢玄的视线在周围一众俘虏身上一扫,再看了看张博脚下的女人,又看向那一排重伤在地的刀牌手,最后收回视线看了嬴无翳一眼,嘴角挂了一丝冷笑。
谢玄并未遮掩,那抹冷笑落在钦使的眼里,他心底一凉,同时嬴无翳猛然回首一顾,视线像是把钦使穿透了。
“君侯”钦使试探着。
嬴无翳转过去看着周围的俘虏,没有理睬钦使。
“这是皇”钦使硬起头皮。
“这是这点小事么?”嬴无翳忽然转身直视钦使,“何苦那么多周折?”
“君侯”钦使惊疑不定。他和这个南荒之国的诸侯相处月余,却从来看不清他的眼神。
“钦使不太上战场吧?死人,在战场上是很平常的事,往往并无什么理由”嬴无翳冷冷地一笑,“钦使若是觉得不便,那么就由本侯为皇帝尽一份绵薄之力好了。”
嬴无翳负着手,缓步走向了马房门口。谢玄对着一众雷骑微微点头,雷骑们自金吾卫脖子上撤回马刀,纷纷逼向了蜷缩在墙角的秋氏子孙。
“不要!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惊恐地尖叫着,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俘虏们都已经看清了那些雷骑兵的眼神,那些都是杀人的眼睛。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那个秋氏的少年像发了疯一样,只是磕头。
“懦夫!”一条人影从墙角的黑暗里跳了出来。那人狠狠地掐住了少年的脖子将他摔在一边,似乎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少年打了几个滚,就再也没有出声。那人空着双手,却对着逼近的离军摆出了野兽般的进攻姿势,那双眼神在火光中带着疯狂。
纵然都是惯战的老兵,离军们也定住脚步犹豫了一下。
“是晋侯的世子秋熠,”谢玄凑近嬴无翳的耳边道。
嬴无翳想了片刻,转身走进了秋熠:“原来是世子。久闻晋侯世子,勇武善战,可惜没能在战阵中相遇。到了这一步,莫非世子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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