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季柯尚在迷蒙之中,就有弟子敲着门喊他:“二师兄,该主持早读了。”
什么鬼东西。季柯皱着眉,朦胧着看窗外,外头还一片漆黑,连丝光亮也没有。这才什么时辰?读个屁啊!
“晨读不归我管。”
他卷起被子重新倒下。
外头的弟子很耐心:“元真师兄说以后晨读的事就归季师兄管了。”
季柯充耳不闻。
外头又敲了好几声。
“季师兄,您确定不起来吗?”
季柯装死。
先是收他当弟子,现在想让他管事?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剑门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想算计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没听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
“丈”字还没出口。
忽然哗啦一桶冰水从天而降,把季柯浇了个透心凉!季柯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两个穿着白花花的弟子拎着桶蹲在洞边,满脸写着无辜:“大师兄说,喊季师兄起床。他又说,季师兄肯定是不愿意起的。如果不愿意,就让师兄清醒点。”
然后看着湿透了的季柯解释:“我刚才喊过季师兄三遍了,还确认过。”
所以就心安理得浇了?
这种耿直的脾气到底像谁啊?
季柯气得浑身都哆嗦,脑中不期然想起丹阳波澜不惊的那张脸,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忍耐了半天,似乎摸到点什么门道,硬生生吞下气来,问:“然后呢,你们元真师兄”
“呃,是大师兄”
“闭嘴。”季柯冷冰冰地戳穿了他们,“你们大师兄没这脑子。”
弟子闭嘴了。
季柯冷冷道:“你们元真师兄还说了什么。既然让我管你们晨读,该不会还要管晨读后的早练吧。不要告诉我,连一日三餐也归我管。”他越说越顺,“难道还要负责你们起居?”
不管魔界管名门正派,哈哈,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个大笑话了。
季柯还没能笑出声,就见那个弟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二师兄是如何晓得的,和元真师兄说的一模一样。师兄说的不错,二师兄果然神算。弟子身在如此人才济济的剑门,当真三生有幸。不行,我要去挥剑两千次才能平复心情。”
说着他就神色激动地跑了出去。
然后又迅速跑了回来:“师兄快些换衣服。晨读快开始了。”
“”
季柯不断地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拍拍脸,挤了一个微笑出来。没事,季柯。当年诸魔内战你也这样挺过来的。多大点屁事。忍住。你忍气吞声留在剑门,不就是想借他们的方便,早日查清会落得如此鸟样的真相,从而翻云覆雨么。
他保持着微笑——暴跳如雷。
他姥姥的元真,老子和你们嗑到底了!
“二师兄把屋子拆了,又装了一遍。”
元真微笑地听着下面弟子的复命。赞叹道:“动手能力也不错。”
丹阳倚在窗前,发如瀑,颜如玉,伸手之间都令人着迷。一脸漠然:“怕是故意装的。”
“这样不是更好?”元真道,“他留在剑门另有所图,大师兄不妨也和他等价交换。给他他想要的,拿我们所需的。”
“要令一个人心服口服的话”
元真停了一下:“我想大师兄最拿手了。”
丹阳拈回一粒雪珠,看它融在指尖,化作晶莹一滴水,自指缝淌下去,随着内力蒸腾成云霞。降在太华山之中,周而复始。亦如修道之人的岁月。干净而单调。
“我不会说话。”
“那最好了。”老三很淡定,“你尽量少说点话。”免得把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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