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谢轻婉过来,李冰忙要行李,谢轻婉赶紧把他给拉住:“在外面又不是在王府,不必如此多礼,我都说了多少次了。”
“小的愚钝”
总感觉他在谢轻婉面前时,格外拘谨c紧张,谢轻婉还是先放下了这个疑问,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李冰,你能把你背上那个刺字的来历告诉我吗?”
被这么一问,李冰的脸色果然变得局促不安,慌忙别开了视线。
谢轻婉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唐突,也料到李冰不愿意回答,她也并不是想从李冰这儿得到答案,只是想故意这么问,来试探一下李冰的反应,好从这个反应来看看他家犯下的罪大概有多重。
不过这个其实只是次要目的,而且,由于李冰对谢轻婉的态度实在是太毕恭毕敬,以至于会严重影响判断。
谢轻婉刚想开口换个话题,李冰却忽然低声道:“为奴者,终身为奴!”
谢轻婉不禁为这声音一震。
背负罪孽,是多么沉重c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这罪孽偏偏又不是他自己招惹来的,而是由至亲之人带来的,他没法埋怨,只能默默忍受承担。
谢轻婉叹着气,开口劝他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想的,虽然,我不了解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我知道,人只要活着,就能迎来希望和转机。”
一瞬间,李冰的目光之中似乎浮现了一丝光芒,但那光芒很快褪去,李冰一边继续晾衣服一边说:“的确如王妃娘娘所言,人活着就有希望,只是我那卑微下贱的身份,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谢轻婉立即反驳道:“谁说的?你那人份是人给你安上去的,自然也可以人来改变,就看你想不想了。如果你自己不想寻求改变,也许是永远也无法改变了。”
李冰看了眼谢轻婉,很快又将视线收回,目光似乎是盯着衣服,默不作声。
“婉儿姐姐,鱼烤好了,快过来吧!”素雪的声音忽然传来。
“嗯,知道了!”谢轻婉立即朝素雪招招手,回过身又对李冰道,“走吧,鱼已经烤好了。”
正在愣神的李冰不禁身体一颤,匆忙应了声,手上赶紧把衣服弄好。
谢轻婉刚走出一步,忽然又转过身走了回来,凑到李冰身前,问道:“李冰,你多大了?”
李冰不禁一愣,脸一红,低着头回答道:“未及弱冠,舞象之年。”
谢轻婉很是无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古人为什么要发明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用来代指年龄的说法偏偏又许多还是大概而不是具体的,说起来很文雅,可实际使用起来,可真是神烦
“弱冠”是男子二十岁,而“舞象”指的则是十五到二十岁所以,即便她一下子用了两个说法,可谢轻婉却依旧不知道他究竟多大
谢轻婉无奈地笑笑,也没接着问,叮嘱了李冰两句之后,便去吃鱼了。
李冰接着衣服的掩饰,偷偷望向他们那边,素雪正笑嘻嘻地将烤鱼递给谢轻婉,那笑容,简直要比今日的阳光更为灿烂。李冰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却不禁叹了口气。
吃过了鱼,几人再度启程。为了在天黑之前抵达城镇,李冰将马车赶得几乎要飞起。
虽然中午耽搁了许多时间,但傍晚时,几个人还是抵达了城镇。
谢轻婉靠在木桶的边缘,闭目养神,素雪则为她揉着肩。
睡觉之前能泡个热水澡,实在是人间一大享受。之前在王府,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日常而已,可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奢侈的享受。
跟着那些贼的时候,那些贼不愿意经常出钱给她们沐浴,她们几天能沐浴一次,都已经算是那些贼大发慈悲;而自从被李冰接手,她们又能每日享受沐浴了,谢轻婉对李冰的感激和好感又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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