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篱牙关咬的发痛,将胸口那股气生生压下去了,复又开口说:“大皇兄不是让你去蜀州吗,你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你如果去了旱州,那我不是一年都不能见你一回了?”
那声音带了些委屈,叶时归这才觉得这人又变回了自己熟悉的那副模样了,但旱州他是非去不可的,所以他想了想,只能尽可能地安抚道:“有机会还是能见面的。再说了,你都长大了,也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整日跟我黏在一起的。你要是一时觉得不舒坦了,可以去寻你那些朋友一道玩乐一下,日子久了,便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叶东篱静静地听他说完,捏着茶杯的手是紧的骨节处微微泛了白,他垂头突地笑了一声,再抬起来时,脸上的笑容有点冷,跟记忆里那阳光耀眼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你总是这样,不问别人心情,擅自就帮人做了决定,还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叶时归有点愣住,叶东篱这幅样子着实是有点吓着他了,他下意识地一伸手,想拉住这孩子解释一番:“不是”
但叶东篱已经猛地站了起来,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双眼说道:“在我心里,我与那些人处的再好,他们也是同你不一样的——但三哥,你呢?你日后到了那旱州,是不是就跟你刚刚说的那样,等哪天再结识几个像你那侍卫一样的新知己,就能彻底把我忘了?”
叶时归心里卧了个大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叛逆期提前到了吗?
而且说实话,最先疏远自己的难道不是你叶东篱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被伤害的好深好痛的样子啊!
但弟弟都是要哄的,所以叶时归只能耐着性子又伸手去牵他:“我没”
叶东篱一把甩开他,眼眶泛红地拂袖走了。
叶时归:“”
这种情侣吵架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啊?
他坐在凳子上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这四弟啊,怎么一下子就跟自己先抛弃了人家一样了
叶时归一直检讨自我检讨到了圣旨再传来的那日,叶玄终于是肯放他过去旱州了,但叶东篱却是依旧不愿意理他。
甚至知道了新圣旨的事情以后,那孩子恼的是接连几天都跑出去了京城没回来宫里。
跟其他几个王爷不同,叶时归不需要叶玄拨款为自己开府,所以他整理好东西以后,几乎是立刻就能动身启程了,不像五皇子他们,最快也得等个一年半载的才能离开。
叶时归之前收到信,江子吟说南庐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等着他过去了。
他估算了下时间,决定还是抽出一天时间跟叶东篱好好道个别比较好,但去到那宫殿的时候,侍卫说四皇子早已经出宫了,按最近的频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叶时归颔首,随手将那以前跟叶东篱一起出去过的侍卫揪了过来,好生询问了一番以后,他敲定了几个地点,拍拍屁股就出去找人了。
出宫时是巳时,叶时归在那脂粉扑鼻的秦楼楚馆里坐了大概两个时辰之久,终于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将自家四弟给盼了出来。
叶东篱推开门的时候,那面容是冷的几乎无甚表情的。
但骤然间见到坐在不远处的叶时归后,这孩子是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手按在门沿边上,等叶时归好奇地往里面瞧去的时候,才跟反应过来一样猛地将门彻底阖上!
叶时归啧啧两声:“这么宝贝啊,连看看都不行。”
叶东篱嘴巴张了好几回,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时归支着下颚道:“来找你啊,我明日便要走了,特地来跟你道个别,省的你日后又要骂我不管你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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