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故忠可移于君。陛下于臣,为父为君,臣当然应竭力此生之力,为陛下效劳。”
这并不是皇帝想要的答案。
皇帝心知肚明,姜玘也心知肚明,但是他偏偏不愿多说。
宁王见场面气氛凝滞,上前道:“陛下,既然无儿臣的事了,儿臣想先行告退”
皇帝摆了摆手,宁王连忙退下。
只剩下这两人。
皇帝道:“朕不想和你比谁更虚伪,你的假面,对那些不知事的蠢货倒还可行。”
姜玘直起身,抬头道:“父亲,您非要听您的第六个儿子说的真话么?”
皇帝道:“你真话假话,以为朕真的在意?”
姜玘忽然笑了。
他笑起来颇为好看,这是天下公认的事实,同时,他的笑也像极了皇后。
他振袖冷冷道:“父子之间,臣做的不好。臣三岁时被四哥丢入湖中,自此留了不可痊愈的隐疾;臣八岁时,被其他的兄弟灌酒,臣的父亲看见了,也不过是训斥臣没有储君的风仪;臣十四岁时,身重剧毒,贵妃下令不让东宫的人为孤寻医,您也默认了。后来,臣在重伤昏迷之中,又被发配边疆三年,臣活到今日,或许是上天也觉得臣命不该绝呢。只是臣真的不知道,侍奉父亲,应当如何尽孝!”
他的目光如淬了冰和血,他就这么隐在暗光里,烛光照的他半边脸诡异地亮,看得人心惊胆战。
外间在下大雨。
大雨拍在屋檐上,如殿内人急促的心鼓。
姜玘觉得,自己已经无坚不摧。
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曾让他恐惧哭泣的事,可以对峙这个他一直以来回避的父亲,他还有什么不敢做?
他为了爬上高位,为了冷心冷情,可以放弃自己心爱的姑娘。
他为了练就所谓的储君威仪,即使是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也是主动去拒绝。
他为了让母亲和家族满意,他差点真的杀了长夷。
他偏偏,又为了自己还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对救回来的长夷珍之重之,想要慢慢弥补不再是古将玉的她。
皇帝指着他,手在颤抖,忽然道:“果然果然,你是在怨恨朕,你报复所有人,不过是为了报复朕。”
姜玘讽刺道:“臣不敢,臣有何好报复的?臣早就不认为陛下欠了臣。”
不拿他做父亲,便无可怨怼。
姜玘垂袖而立,重新恢复冷颜,抬手一礼道:“敢问陛下可还有事吩咐?”
不等皇帝回答,他又直起身子,兀自转身出去,“若无,臣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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