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韫醒了,眼帘一垂,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贺隼。
“醒了?”
“嗯。”一出声,梁韫才发现嗓子沙疼。
贺隼倾身去端放在床边矮几上的水杯。
梁韫目光跟着他动,注意到矮几上乱七八糟摆了很多东西,水杯、毛巾、退烧药还有体温计。
水杯递到她面前,梁韫坐起来,接过,“谢谢。”声音哑得不像话。
水是蜂蜜水,温的。喝完大半杯水之后,嗓子舒服多了。
梁韫准备自己下来把水杯放回矮几上,却见贺隼朝她伸出手。梁韫愣了愣,然后双手捧着水杯递还给他,又说了声谢谢。
贺隼把水杯放回去,换了支体温计过来,“自己再量量。你刚刚烧到40。”
听他说“刚刚”,梁韫这才恍然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发烧晕倒了。
隐约记得她担心自己晕倒,还死死挽着他的手臂。
梁韫低着头,慢腾腾地把温度计含进嘴里,脑子里有点乱。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谁都没说话,似乎都在专心致志地等着测完体温。
含了一会儿,梁韫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把体温计放进嘴里的时候忘了看时间,也不知道含了多久了。她平时量体温都比较随意,感觉差不多了就拿下来看看。可是现在身边坐了一个人,她突然觉得多一分钟少一分钟都足以让她窘然到脸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梁韫越来越紧张,不知不觉地手心也微微冒汗。
“好了。”贺隼抬手看了眼表道。
梁韫愣愣,把体温计拿了下来,然后就像个在医生面前很乖的孩子一样,拿下来就直接递给了贺隼。
贺隼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把体温计递给自己。
然后,跟第一次见面握手的时候一样,两个人齐齐一怔。
可能还在生病,没有平时的沉稳冷静,梁韫“噌”的一下从脸红到脖子,低着头下意识手就往回收。可刚一动,手里的体温计就被人抽走。
梁韫惊而抬头。
贺隼拿着体温计,仔细地看了看,而后冲梁韫点点头,“退烧了。”
梁韫微怔。她莫名觉得他这点完头说“退烧了”的样子,有点像医院里的儿科医生,跟小朋友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带着一丝鼓励。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贺隼问。
“嗯。”梁韫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
贺隼起身,朝着对面的沙发走去,准备去拿自己的外套。
梁韫坐在床边,看着他。
白衬衣黑色长裤,衣服掖在裤子里,勾勒出好看的腰线,走到沙发前停下,弯下腰去拿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和领带,视线之中全是腿。
梁韫又想起了胡桃夹子。
贺隼站直身体,忽然转头看向梁韫,“以后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别硬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因为“如果的话”这四个字,莫名柔和起来。
梁韫愣住,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后他像是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不然只会更麻烦。”
察觉是自己误会了,梁韫立即收回视线,垂着眼帘,语气诚恳道:“抱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走吧。”
*
车刚靠路边停下,梁韫就看到吴茱萸从小区大门口冲了出来,脚上一双拖鞋,踢踢踏踏。
对于梁韫来说,加班是家常便饭,晚回来是时常的事,不过每次晚回她都会提前跟吴茱萸说一声。
今天本来是不会晚回来的,结果因为烧到晕倒耽搁了时间,快要到的时候吴茱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一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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