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登记处，说起来费事儿，我给您跑个腿儿。跟我来，不远，就在前面，说起来登记的人还是熟人。”

    大巷在前面领路，一路上介绍着万县基地，果然不远，几分钟就看到了城墙大门旁边一所□着砖瓦的房子，有四间，门在城墙上，房间镶嵌在城墙里面。

    房门旁边墙上写着三个红漆写的三个大字：登记处。

    门口很宽敞，距离最近的帐篷有五六百平方的空地，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人，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每人十斤粮食，或者十颗晶核，不分大人小孩，进基地有房住，减半的话只能睡大街。嫌多你可以不进基地，外面这么多住帐篷的，不多你一个。不办就站一边，下一个——”

    “谁说我不办，十三斤粮食，还有十七颗晶核，三个人。”

    “早这么干脆不就得了，浪费时间。这进基地的标准从一开始就定了，从来没有过破例。给你，榆树大街2号街坊，303房间，给你们三个人安排到一起，三十多平的房子。这是居住证，拿好，丢了可是要再交一次居住费的。下一个——”

    一个男人抱着孩子从房子里走出来，走出门在门口停下，撑开一把大大的黑色雨伞，然后转身，从房间里扶出一位老太太，“伯娘，当心脚下，路滑。”

    “哎，伯娘省得，你把囡囡抱好。”老太太年纪不小了，身体枯瘦，但看起来精神还好。男人怀里的小女孩或许是睡着了，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骆征看着这一家三口搀扶着从城门旁边的一个小角门走进去，消失在雨中，心中怅然。如果双亲健在，在末世的罹难下，伯娘是不是也会像这位老太太一样，伯娘的年纪也不小了。小衡并不是大伯和伯娘的第一个孩子，大伯和伯娘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个男孩，比骆征大七岁，十三岁的时候因为救人淹死在了村头的那条河里。七年后，才有了小衡，所以两家人对这个孩子从小就十分溺爱。

    感觉到骆征的情绪，骆衡抱着他的胳膊，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骆征的心情一下子阴霾消散。

    前面排队登记的还有十几人，后面断断续续又来了三四个，众人在雨中排队等着，办理登记手续进行得并不快。

    “何兄弟，骆兄弟。”大巷站在门口笑着冲他们招手，“你们现在可以登记了。”

    骆征看前面还有的十几个人，和何玉军相视了一眼，招呼自家人走进房子，二十五个人看起来很不少，留在外面的人开始鼓噪。

    “你们吵什么？”大巷冲着留下的人瞪眼，“在基地也不是一天两天，插队有插队的规矩，你们愿意的话尽管插到我们前面。”

    留下的人一下子不说话了。

    大巷笑眯眯地把头从门口缩回来。

    “让大巷老哥破费了。”骆征微笑着说，取出一袋没有开封的面包和一袋没有开封的香肠递过来。

    大巷推辞，“骆兄弟这是干什么？”

    “老哥也说了，插队有插队的规矩，我们的事，让老哥出力，可不能又出力又出钱。”

    二十五个人，八十九斤粮食，然后何玉军拎过一只大背包，噼里啪啦，一堆各种颜色的晶核被倒在登记处的办公桌上。晶核太多了，有几颗骨碌碌从桌上滚下来。

    何玉军清楚地听到办公桌后面的办事员吞咽口水的声音，“小红，你来数出来171颗。”

    姚红从人群里走出来，对他的显摆翻了一个白眼，端过登记处提供的一个簸箩，数一颗晶核往里面放一颗，五颗五颗地数，171颗晶核也很快。

    171颗晶核把簸箩堆起来一个高高的尖儿，各色晶核颜色掩映，让人眼花缭乱。

    姚红把桌子上剩下的不多的晶核收进背包，看着办事员，“你要不要再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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