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心尖上的人儿就在怀中,过往那些痛苦再是如何难熬,到得这一刻便也甚个都值得了。
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指腹抹去卫静姝眼角的泪珠,轻松一笑:“我回来了。”顿得一顿:“就是如今丑了些,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疼吗?”卫静姝伸手抚了他的面颊,如今瞧着已是痊愈,可这其中痛苦自不必说。
她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
不等李君澈应她,便已经哭得跟泪人似得,环了李君澈的腰身再不放手,满是自责:“都是我不好……”
可哪儿不好,却也说不上来。
自打李君澈有了消息那日起,心中念过千百回再相见时的情形,却再没想过会是这般,往昔打过多少回腹稿的话,此时此刻却是甚个都说不出。
李君澈叫这哭声闹得眼儿红红,他身子略微好些的时候,便已经通过暗号试图联络自个的人。
只四处征战不断,百姓虽未到民不聊生的地步,可他一“死”又打起了仗,安排在各处的人也有所变动,如此一乱消息便也不灵通,等了足足半个月也未收到回信,后头便撑着身子打算回云州,只路上多有战乱,不得已才北上,走走停停半个多月,这才同雍靖王的大军汇合了。
施厚霖往云州来的那趟,便是得了李君澈的消息,亲去寻他,只后头错过了,他扑了个空,而李君澈已经北上而去。
大膺朝多行不义,灭亡是迟早的,所有的事儿都在谋划之内,李君澈虽是“死”了,可他的幕僚都归拢到李建同手下,一样替他办事,拿下整个大膺也是迟早的事儿。
李君澈身子不好,自也帮不到甚个,原想着人送他回云州养伤,只没想,听得自个“死后”,卫静姝生的那些事儿,尽是一下子又病得起不来了。
从断崖桥上跌落下去,因着身上的伤,整整躺了四五个月有余,这才能坐起身来,身上没的一处好好,养了几个月才稍微好些。
身体本就未曾养好,又是奔波一路,早已吃不消,卫静姝殉情的事儿不过是压垮身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垮便也迟上了几个月,心中万千的想念,落笔却不成,到得如今人在怀中,才觉得踏实点。
温润的手掌一下下抚着卫静姝的后背,一如往昔般,仿似这一年来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城墙上,两人皆是一身红衣,相依相偎。
城墙下的灯,照着这不明路,却点亮心中的灯火。
天儿本就热得厉害,卫静姝哭得这一通,已是出了一身汗。
城墙下响起笙箫管笛的声儿,一盏盏点亮的孔明灯缓缓升起,从城墙上站着望过去,只见孔明灯盏盏高飞,飞得高了更似那夜空中的星星。
李君澈拉着她的手下了城墙,就见四冬同四五经一行人忙得不可开交,赵喻娇抱着手靠在树杆上,嘴里直泛酸。
虽还不是小姑娘过来的,李君澈同卫静姝成亲好几载了,还这般用心的哄她高兴。
偏生卫启那个混蛋,一腔哄姑娘高兴的心思都用在别人身上,对着自个却是一个屁都没有。
忍冬取了个灯过来,玩得满头都是汗,咯咯笑着问卫静姝:“世子妃,可要祈愿?”
卫静姝叫李君澈牵得紧紧的,还未开口,他便道:“拿笔来。”
等真拿着笔了,他却也捏在手中半天落不下一字,转头看得卫静姝一眼,勾了唇一笑:“罢了。”
孔明灯缓缓升起,渐渐没入夜色中。
他这一生再没甚个可求的了。
随手取了一盏桃花灯送到卫静姝手上,逗得她微微一笑,她倒还记得几年前两人在青州,为着一柄桃花团扇,叫他夸得一句“面若桃花美娇娘”。
卫静姝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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