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泄露了风声,宫外已经聚集了一伙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何况建康城里的人大都生活富裕安定,人都闲散的慌,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新颖的新闻,不止大姑娘小媳妇,半大小伙子都伸长了脖子看。建康城一朵花何心柔在宫里挨打的事,足够他们茶余饭后谈论一阵子了。
宫内剧情进展的有序,他们除了听到点只言片语,可都枯燥着呢。
千呼万唤始出来,宫门口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众人望眼欲穿。
何心柔前脚刚踏出门槛,就看见了这乌泱泱的一群人。
“来了,来了,就是何广素的闺女。”人群中有人喊。
浪费了太多口水,她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再说这些都是城内的百姓,她若爆粗口,一传十十传百,这全城的人都会认定她是个泼蛮无礼的人。
两个宫女把她扔在马车门口就扬长而去,温达一个大老爷们又不能搭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心柔笨拙狼狈地爬上马车。
庾明月你给我等着,等我卷土重来那一天,非要扒了你的皮。
还有那个小郡主,今日你目无尊长,他日我做了你父皇的宠妃,你还不得乖乖叫我一声母妃。
马车缓缓启动,众人的议论声嗡嗡不绝于耳,像烦人的苍蝇一样挥之不去。
“我看见何广素黑着脸出来,连女儿都不管不顾就回家了,一定是她闺女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宫里就王爷一个男的,她要是真做了那种事,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名正言顺进宫了,还能叫人揍成这熊样?”
“对呀,这样王爷就会纳她为侧妃了,等国丧一过,她就可以进宫,犯不着挨打。”
“这么说,她很快就是王爷侧妃了?”
“我看未必,她长这么丑,王爷看不上才让人打一顿赶出来了。”
“啧啧,这样一来以后谁还要她?”
“切,皇帝的闺女不愁嫁,何大人是何等人物,他要嫁女儿,就算是个破鞋,上杆子娶她的还不得挤破头。”
何心柔本来还有心忍耐,见人们越说越离谱,终于不能再忍。
她猛然掀开车帘,一张扭曲的脸骤然露出,把人们骇了一跳。
何心柔用了最后一起力气发出震天的一声吼:“住嘴!”
前面赶车的温达一惊,手里的鞭子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马儿飞快地奔跑起来,终于把那群聒噪的看客甩在了后面。
“温世叔,我不回家。”何心柔哭了,她绕过来那个弯,回到家父亲还会收拾她的。
温达冷汗涔涔:“这可由不得你,我不把你送回去,你爹会把我打死。”
何心柔:“那你就忍心看我被爹打死。”
温达哄劝说:“我的小姑奶奶,你是何世兄的掌上明珠,你起,说他结交那些人,都是为了仕途,为了将来遇到变故能有个安身之所,至于他和何心柔那些事,更是子虚乌有啦。他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明月愣是不发一言。
司马朗心里更觉不妙,女人一沉默,是不是就代表她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我并不在乎你的过去,就像你不在乎我的身份一样。”等司马朗说个差不多了,明月终于开口。
啥意思,不在乎就是不在乎我这个人喽?
“你杖责何心柔,也全是因为凝苒,和我没关系?”司马朗问。
明月点头:“我把动静闹这么大,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女儿不容任何人轻言,还有就是,凝苒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要是不制止这次流言,以后说三道四的人会更多。”
“他们敢,”司马朗说:“这次是杖责,如果还有人敢胡说八道,我会直接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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