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程良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其实还没有完。
萧家纵然家大官大,和丞相府相比,不过是麻雀与雄鹰。萧繁私自冒用庾家身份,万一东窗事发,作为同僚的萧大人脸上挂不住,六条人命不是闹着玩,真和祭酒庾大人结了仇怨,他萧家在朝廷肯定会受到打压。
不过萧繁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万全之策。
又逗留了一晚,第二天,天气竟然好转,万里无云,微风习习,好一个清爽宜人。
他们收拾妥当,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原来萧繁的几辆马车已经够惹眼,如今只不过灰溜溜地排到小少爷的马车后,权当放置行李用。马车配骏马,排成一大溜,走过的地方路人纷纷侧目。
前面就到城门了,有守城官兵拿着告示挨个搜查。庾程良与明月同坐在一个车厢里,凝苒暂时由申妈照看,就坐在他们后面的马车里。明月有自己的私信,万一官兵看出什么端倪起了冲突,她恐怕会伤着凝苒。
萧繁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引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惹来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的秋波。
庾程良有些紧张,明月抓住他的手,用手帕擦去他手心里渗出的汗,说:“你紧张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姐夫已经安排妥当,你只管大方接受他们的盘查就是。”
“停下,检查。”两个官兵拿大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车夫早有防备,及时勒起缰绳,车稳稳地停住了。
萧繁笑着说:“各位官爷,我们住客栈这几天你们天天查,这怎么还要查。”
为首的官兵看萧繁穿着锦罗绸缎,知道他是个款爷,态度和蔼许多:“这是上面的命令,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一看您就是有钱的大爷,不会和这小叫花子扯上关系的,我们只是做做样子,不会惊扰到您的家眷。”
萧繁地点点头,打开扇子摇晃了两下,说:“你这话我爱听,来呀,赏。”
扇子下面还吊了个翡翠挂坠,青翠欲滴,随着扇子来回摆动,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看得头领的眼睛都直勾了。
云深掏出两锭银子塞头领手里,说:“这大热的天,官爷们辛苦了,喝杯茶去去暑吧。”
头领大言不惭接过了,带领手下去挨个盘查车厢。
第一个盘查的就是萧繁身后的车厢。
明月本来打算和庾程良坐最后一辆马车的,萧繁说不妥。哪有少爷夫人坐最后面的,他们就坐在最前面,让盘查的官兵头一个就看到他们,他们长期做这个,将罪犯的心理摸得清楚,案子破得太顺利了,反而觉得有诈,他们盘查的时候,不可能上来就查到通缉犯,这叫障眼法。
果然不出所料,头领只看了庾程良一眼就说不像,他的眼睛在美貌的明月脸上倒是逗留了很久。
明月按捺住心里的膈应,粲然一笑说:“官爷觉得我就是那个通缉犯吗?”
头领陪着笑脸说:“夫人说笑了,那通缉犯是个黄毛小儿,您是仙女,他连看您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就手一挥,要去后面盘查。
他们只顾着应付头领,却未注意头领后面的官兵,他一直在盯着庾程良看。
庾程良也觉察到了他审视的目光,故意装作漫不经心不耐烦的样子,低头把玩手里的玉如意。
“大哥,我怎么看着这位公子与画像上的人很像呢?”他说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一说他与通缉犯像,后面的人“呼啦”都围了过来。他们没日没夜地搜查通缉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被县太爷骂得狗血喷头,这好不容易逮着个像的,绝对不能放过,也不怕对方是什么来头了。
明月“扑哧”一声笑了,对庾程良说:“他们说你像,来让我看看,我的弟弟与他哪里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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