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潆晔跟在澹台琼身后进建平殿,没想到和广陵王的觐见撞在一起,心头的腹稿转过一遍,在他们身后两步的地方停下来跪拜,不与两位王爷比肩。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起来吧。你们来此是因为今天的驿报吗?”澹台澄平静的垂下眼帘,注视着跪着的几个人,“建宁昨夜的密函中说谨防鞑靼暴动,趁着我军和回鹘交战的时候进犯我沧澜边境,你们怎么看?”
“鞑靼野性难驯,又临近冬日,小股来犯边境自然可能。宁夏卫和蒙古卫守军和鞑靼交战良久,应当已然做好了防备。只是八弟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如父皇派遣人马助力,防卫一二吧。”澹台璟心里权衡利弊,目光在燕潆晔身上游移不定,“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有错处,十一弟到底年龄尚小一些,想必思虑不够周详。父皇若是再派遣良将也是适宜的。”
“儿臣和皇兄的想法倒是不一样。鞑靼野性难驯是众所周知的,宁夏卫和蒙古卫也确实对于抵御鞑靼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回鹘跟沧澜交战几乎是数十年难遇,以己度人若是儿臣是鞑靼王族,也会倾力想要分一杯羹。”澹台琼没有错过澹台璟别有深意的眼光,自然也听得出澹台璟往澹台珩身上泼脏水的意思,严肃冷峻的阐述自己的猜测,“这么多年来鞑靼之所以只是小股骑兵进犯沧澜边境骚扰抢夺物资,是因为鞑靼王虎拓汗年老精力不济,鞑靼王庭年长的几个皇子又互相倾轧,相互争权夺利,鞑靼的兵力并不能完全拢和在一起。今年夏天鞑靼王虎拓汗已经传位给了儿子莫寒莫罗,莫寒莫罗新任鞑靼王,王庭当中不服从他的还有不少。如果不能通过战绩压服鞑靼各部,莫寒莫罗的统治自然不会安稳。”
“二弟也说了,莫寒莫罗是新王登基,他会在王庭分立政权不稳的情况下大举兴兵吗?”澹台璟狠狠咬住后槽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会。”燕潆晔直起身,素白清朗的脸上平静无波,带着从容不迫的笃定,“莫寒莫罗其人信奉武力,为人悍勇。他一贯信仰绝对的武力之下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谓的文治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笑话。草原部落骁勇善战,对于沧澜数百年来积累的敌意和对于物资的渴求会盖过他们对于新王的不满。一旦莫寒莫罗在对沧澜的战争中建立功勋,战争带来的物资和积累的名望就会飞速的拔高他的威信,提高鞑靼各部落对于莫寒莫罗的臣服心,从而帮助莫寒莫罗建立铁血的统治。退一步讲,即便是莫寒莫罗不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对于沧澜的憎恨会转移鞑靼各部落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将目光全部投注在沧澜。”
“燕将军对于莫寒莫罗这么了解,真是远远超过本王。看来本王做事果然不够勤奋,让燕将军笑话了。”澹台璟的愤怒深深的压在胸中,脸上的笑意扩大,和煦而礼贤下士的模样,“将军针砭时弊,条理清晰,本王受教了。”
“郡王说笑了,郡王高瞻远瞩,微臣望尘莫及。”燕潆晔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澹台璟话里的讽刺和深意,甚至微微垂首的模样谦逊而恭谨,“只是郡王并不全专武事,术业有专攻如此而已。微臣的祖父大半辈子都在征战沙场,即使如今年迈仍旧要求后辈时时刻刻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对于鞑靼c甚至对于回鹘c对于沧澜潜在的每一个敌人,微臣都必须记在心里,才能时刻投身战场,护卫沧澜盛世江山。”
“可若是鞑靼此次并没有大举进犯,大军行进的粮草辎重凭空浪费,又当如何?”澹台璟被燕潆晔口口声声的‘保家卫国’堵的哑口无言,干脆转了话题。
燕潆焘眉心一动,明眸倏然黯然,站立的身形有些不稳,欲言又止随即扭过头去。澹台澄瞥见燕潆焘的样子,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