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桌子,疏影上前将燕潆焘扶着坐到椅子上,帮燕潆焘换上官服用玉冠绾发。
挂在腰侧的荷包里有一支三棱锥,锐利的刃刺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让燕潆焘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
重回御帐的那一瞬,燕潆焘没有估计澹台澄和安云阔晦暗的脸色,在帐中正正当当的跪了下来。即使是稽首大礼的姿态,燕潆焘脸庞上的冰霜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她的脊背一如既往的笔直,像方才从熔炉中冶炼的剑刃一样:“陛下容禀,今日狩猎场外场突然发现猛兽,除却陛下遇到的吊睛白虎之外,还有微臣和安太傅遇到的金钱豹,以及临淮王遇到的野狼。虽然护卫得当陛下龙体无恙,临淮王也只是擦伤,但此时蹊跷颇深。微臣斗胆僭越,着人探查猛兽尸体的异样”
“丫头!”安云阔陡然一声厉喝,带着以往从不在燕潆焘面前露出的严厉神色,企图打断燕潆焘接下来要说的话。
燕潆焘神色不动,连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没有偏移,心中的话连珠炮一样的说出来:“微臣着人探查了猛兽尸体的异样,发现所有的猛兽都是饥肠辘辘的死去,这就印证了为什么猛兽在那么多人包围的情况下还会主动对人发起攻击。而且这群猛兽脖颈之上还带着来历不明的铜牌。这一场狩猎中的猎人已经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变成了猎物,分明是一场筹谋良久的刺王杀驾!狩猎场历来是皇家直属。能够在这里做手脚的人,有能力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人是谁。此人不除宫闱将永无宁日,微臣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燕潆焘的话条理清晰,话音落下之后御帐之内霎时沉寂,安云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甚至掌心已经见了血色,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淌了下来,滴在冰凉的阗玉地板上。
下一瞬澹台澄猛然抽出长剑直指燕潆焘,燕潆焘的娇躯却被人往后一拉。轻微的裂帛声响在落针可闻的御帐之内,剑尖刺入了安云阔的左肋。安云阔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剑伤而产生的痛苦,而是抬眸毫不避讳的直视澹台澄:“陛下,即便是软软一时口不择言戳破了你心中的密事,陛下居然当着我就想向软软下杀手吗?”
澹台澄沧桑的脸上浮上疲倦和难以言喻的愤懑,半晌只是摇摇头:“子凌,你应该知道这些事不能被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掩藏了这么多年,一旦泄露出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谁也不清楚。”
“可这是我的丫头。”安云阔低头看着左肋的剑。虽然因为陡然换成了自己的缘故澹台澄收了几分力道,但是锐利的剑尖划破的伤口还是涌出鲜血,很快的浸透一小片衣衫。
还好穿的是紫色。这样的场景中安云阔无厘头的想着,唇边冷峭的笑意掩饰不住:“所有的秘闻会由我告诉软软,陛下还是想想,要怎么安抚燕家吧。燕家的嫡长孙还为了保护您躺在隔壁的营帐里生死未卜,您就要在这里杀了他妹妹吗?”
澹台澄手里的剑终究毫无力道的滑落下来,他整个人不复在人前的威仪煊赫,委顿的坐在了一边的御座上,数十年来严丝合缝费心保护的隐秘即将要揭露人前的慌张感占据了一切,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抹了一把脸,澹台澄背对着燕潆焘和安云阔:“你去向她解释吧,燕家会得到应有的功勋,燕潆晔朕会命太医院尽全力保全,其他的暂时不要妄动。子凌,朕包容你终究也会有限度,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陛下。”安云阔拉着燕潆焘往外走,说着感谢神情之中却没有丁点儿感谢的模样,而是满满的讽刺。燕潆焘理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能任凭安云阔拉着,跟着安云阔的脚步被拽出了御帐。
安家的营帐历来由安家自己的暗卫守卫巡逻,眼看安云阔拉着燕潆焘走进来,原本在营帐里等着的安云谨略抬眸,一言不发的走出去,一脸非礼勿视的让巡逻的暗卫一起避的远了一些,并饶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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