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的小姑娘,今天倒是大胆。可惜胆子大的实在值得商榷,只亲一下就敢跑了。负手而立,安云阔的目光徘徊在抚辰殿三个字匾额上,半晌叹息:“亲一下就跑,平白撩拨我?明明是主动亲我,还害羞了。”
冷寂的宫廷一下就暖起来,像是风声迢迢,递过江南尚且缱绻不愿离开的雨丝,旖旎的宛若诗经中溯洄从之的蒹葭。安云阔想起自己今天打算告诉燕潆焘的事情,倒是生出来日方长的情绪来。过程尚且不必提,总之自己现在是兼任禁军统领,以后不会让她自己在长街游荡了。
“主上,该走了。”长庚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轻巧的如同鹞子一般落在安云阔身边,“主母也不怕有人看见,这可毕竟是在宫里呢。”
“有人看见?”安云阔嘴角挑起,莫名的邪魅,“要是有人看见,我就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吊在城门上看遍沧澜的大好河山。有我在,小丫头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
长庚一时语塞,干脆闭嘴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什么叫做爱江山更爱美人,自家主子就是了。本来计划周密的隐忍挑拨c顺水推舟c排除异己,从燕潆焘上次昏倒开始,就在主子心里碎成了粉末,还被吹了一阵风,现在恐怕是渣都不剩下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比得上自家在主母来的重要呢?霜知那里传来的消息,燕潆焘的落水是自己顺势而为的时候,安云阔的几个暗卫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给燕潆焘写了个服字。
不愧是自家主子相中的女人,心黑的和自家主子一样相得益彰。
长庚耸耸肩,跟在安云阔身后往宫外走,冷不防安云阔猛地停住脚步若有所思。
“怎么了主上?真的有在偷窥的?”长庚疑惑不解,方才自己可是绕着抚辰殿搜寻了好几圈,连地上几个蚂蚁窝都数了一遍了,真的是半个人影也没有的。
“你刚才的称呼不错,西域送来的那匹火麒麟良驹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回府就牵回去吧。”安云阔似乎通体舒畅的瞥了一眼长庚,眼看着长庚被自己的话惊的愣在原地,才满意的举步离开。
身后还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长庚抬起手大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的龇牙咧嘴,要不是顾及着是在宫里,怕是能跳起来。嘿嘿,以后主母的事情可定然要摆在头一位的!只是叫了一声“主母”,长皓求了这么久的火麒麟就到了自己手里了,这个意外之喜实在是太大了!
燕潆昭站在临时扎营的军帐前,雁翎刀寒光耀月,面前的人黑衣裹身,只留下一双眼睛湛然有神。帐外虫鸣聒噪,燕潆昭却顾不上,只是目光森然的瞧着来人:“建宁郡王去探吴家老宅了,你们就这么允许他以身犯险?”
“燕大人,实在不是小的们不拦着,王爷的脾气,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天玑公子拦得住,小的实在是拦不住他。”溯洄满脸纠结,再向燕潆昭躬身,“这次天玑公子没来吗?”
“澹台珩的本事越来越好了,干脆身陷险境赌一赌我哥会不会自己请命领军?他读的兵法陈论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燕潆昭冷冷一笑,瞧着溯洄,“明面上澹台珩还是失踪的,你也自己小心点。若是暴露了痕迹,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小的明白,明日小的就换上兵士的衣裳躲在行列之中,定然不会被别人察觉。”溯洄压低声音,“有关吴远博贪污受贿c兼并土地c鱼肉乡里的密折已经从咱们自己人手里传到了京城,只等明天将军进城先行一步捉拿吴远博了。”
“哼,澹台珩算计的很好,秀州那边本官也已经派人过去,广陵郡王防备也好相信也罢,都来不及阻止了。”燕潆昭握紧了雁翎刀,眸光森然狠厉。
启明星缓缓的爬上天际,这一夜有人相思缱绻,有人暗藏杀机,有人探秘老宅,也有人抱着才做好没几天的婴儿襁褓无声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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