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寒,月光如水银泻地,燕潆焘从尚宫局将六司的账册回到抚辰殿,没有见到卢燕还,听婢女说是卢燕还去了膳房还没回来也并没有多加在意。
方换下官服择了一身青碧的襦裙,一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来,燕潆焘推开门,就见安淑妃身边的墨韵姑姑正等在门外。
“夜深风露重,墨韵姑姑怎么来了?”燕潆焘颇为疑惑,装作无意的四下看了看。
“燕女官放心,奴婢来的小心着呢。”墨韵弯了弯腰,“淑妃娘娘想见见姑娘,不知道姑娘方便不方便。”
“这”燕潆焘顿了顿,接着应了下来,“劳烦姑姑引路了。”
“燕女官不必客气,原本就是应该的。”五角宫灯上蟾枝两团圆的图案雅致精美,灯下的流苏随着风吹过的力道晃晃悠悠,墨韵先行在前边引路,燕潆焘随着墨韵一路往安淑妃的宓秀宫瑞和殿走去。
进了宓秀宫,身后的宫门方才阖上,一个身影就从暗处步出,燕潆焘骤然转身看见,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无意识的用掌心捂住嘴唇,声音低低的从指缝之中漏下来:“安云阔,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软软以为当真是安淑妃吗?”安云阔负手站在雕刻着合欢花的横梁之下,声音低哑的笑着,“软软平素胆子那么大,怎么到了宫里就谨小慎微起来?”
“这是皇宫,掌握生杀予夺的皇帝和这么一大帮手段高超的妃嫔,软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卢燕还,步步谨慎不是应该的吗?”燕潆焘回头看了看禁闭的瑞和殿大门,“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宫来,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好?漏夜擅闯宫闱,可是牵连甚大。”
“软软是在关心我?”安云阔伸手摸了摸燕潆焘的发髻,半俯身在她耳边,“陛下今天向尚宫局下了旨意,明日你要随着陛下上朝随侍。我有些担心你,特意进宫来瞧瞧。”
“上朝随侍?”燕潆焘眉头紧锁,“女官朝堂侍奉也是有先例的,多领记录备档之责,可是我才进宫第二天,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咱们这个陛下想做什么没有人能知道,不过现在宫里宫外都在传着一件事。”安云阔捋了捋燕潆焘身后我的秀发,不怀好意的逗着眼前的小姑娘,“事关重大,软软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燕潆焘咬唇,自觉能屈能伸,向安云阔施礼,“软软愚昧,还请表哥不吝赐教。”
“呵,真敷衍。”安云阔屈指抵着眉心,也知道不能再逗她,再逗就要恼羞成怒,只好正色,“京都之中c宫墙之内都流言悄然兴起,说是忠国公燕家有意效仿唐高宗武氏皇后与魏国夫人旧事,才将嫡长女送入宫中。”
“唐高宗武氏皇后?”燕潆焘眸中一抹杀意利落的毫不掩饰,“武曌经历两朝,终以圣神皇帝之名登临帝位掌控社稷。虽是心狠手辣却也承上启下,惠泽开元年间。魏国夫人美貌聪慧,与姑母同侍君王却早早香消玉殒。用这样的流言来逼迫,到底是陷害的我还是陷害的郡王,不得不说传流言的人实在是太蠢了。”
“我看软软,较魏国夫人更加美貌无双,内里却是圣神皇帝的毒辣心肠。那么眼前这位心狠手辣的小姑娘,你预备怎么出手应对流言呢?”安云阔没有错过燕潆焘眼中一闪而逝的寒芒,饶有兴趣的看着燕潆焘。
“表哥在后宫看来也势力庞大,不如再替软软抬抬轿子,也好衬的起软软好比魏国夫人的身价呀。至于查证到底是谁诬陷的软软这件事,也就一同交给表哥了。”燕潆焘檀唇微张,贝齿银牙轻启,是客气的拜托姿态,说的话全然不客气:“表哥要从软软身上获利,自然也要付出些什么。听闻卢家的那位女官今日被软软抢了风头很是不开心。如妃娘娘又和廖贵嫔交好,若是想要为好姐妹出一口气,陷害了软软也是情理之中的。至于所谓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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