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漪的事情在茶香袅袅中告一段落,无关乎她本人心里是否有哀怨愁肠,罚她不过是因为燕家门楣清名而已。二房的主母出身齐家,行事有其父刚正不阿的风格,想来教导燕宁漪也会更妥帖。
这样的事情在燕潆焘心中不过是风过吹过便罢了,对于燕潆焘来说,今日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城郊之处,长亭停云,挽留等候多少行人逆旅归来,不再重复“古道西风瘦马”的断肠天涯,而见蓦然回首灯火阑珊时的侯者。白居易说过“玲珑云髻生花样,飘飖风袖蔷薇香”,此时的蔷薇林壑之处,燕潆焘鸭卵青的对襟襦裙翩然若梦,清冷的颜色因眉目之间的一抹欢悦的期盼格外动人。
“姑娘,安公子虽说今日就能回京,也并未说明是早晚,您早早来迎着,是因为安公子说要给你带回来的《卫氏和南帖》吗?”清浅拿来一件披风,质地虽轻薄却是一等一的云锦。虽说是问的语气,清浅眼中明显是调侃的。她们几个人自幼陪着燕潆焘一同长大,稍是戏谑燕潆焘倒也不以为忤。
“怎么拿了这一件披风来?”燕潆焘蹙眉低首,目光流连披风上春晴杨柳的纹路,须臾清婉的一笑:“表哥出京三月,是因着湖广布政使司夏日里闹出的流民事件,虽说是领了陛下的差事,总也算风尘仆仆。我来迎一迎,不耽搁表哥去宫里回禀缘由,也免得舟车劳顿,弄坏了我的《卫氏和南帖》。”
“表妹这样说,为兄可是甚是伤心啦。”那厢翠荫路下,一骑白马踏香而来。马上的人竟也是鸭卵青的一身直裾,逆光驰骋而来,身姿挺拔如翠松,一望过去,即知胸中元自有丘壑,林下徐引目山河。穷尽诗家笔墨,不能尽诉萧疏轩举,自成风流——玉衡公子安云阔。
燕潆焘乍见安云阔,面上已经浮上笑容,不同于以往的温婉持重,带着小女儿家独有的狡黠:“安公子不过二十二岁荣膺太傅之职,俨然是玉面权臣风靡京都,软软可不敢冒犯。”
翻身下马,安云阔啼笑皆非的摇摇头,屈指敲在燕潆焘额头上,语气颇为无奈:“玉面权臣,我倒全当软软是夸我?”
“自然是夸奖,表哥昔日湖心画舫抚琴,引得京都多少女儿家日思夜想,不知是多少淑媛的春闺梦里人呢。”燕潆焘吃痛捂住额头,十分气愤的白了安云阔一眼。燕家嫡长女贤良淑德的皮囊,在安云阔面前每每都是维持不住,不过一两句话,就露了女儿家的顽劣。
“我见软软,如青山妩媚,洗空行云,月到天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安云阔伸手替燕潆焘系好了胸前的披风系带,揉了揉燕潆焘的头,鸦鬓青青流苏带着些许的凉意和女儿家独特的香甜,顺势半扶着燕潆焘的肩,安云阔声音都温柔几分,“好了好了,你本就体质偏寒,还在风口上等我久站,若是凉着了,我可要难过的。我送你回府。”
“出京已久,表哥自然是要进宫禀报来龙去脉,软软不敢耽误,表哥还是快去吧。”燕潆焘偏头看着安云阔,踮起脚尖拂去安云阔肩上的一片蔷薇花瓣,“软软听闻三皇子今日在状元楼设宴要为表哥接风洗尘,可就省了软软的功夫了。”
“小丫头,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澹台玮可不蠢,不至于广而告之。”安云阔低头,燕潆焘的发髻堪堪能到他的肩膀,微俯下身,直视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漆黑如墨的眸子,“怎么,趁着外祖父不防备,偷了燕家的家主印啊?若是外祖父知道了,我可不救你。”
“表哥惯会取笑我,我哪有表哥飞檐走壁的功夫呢。表哥留了长庚和荧惑在京都,不就是为我所用的吗?”燕潆焘抬起下巴直视安云阔丝毫不退让,顺手还戳了戳安云阔的脸,“若是软软不好好的加以利用,岂不是看不起太傅府的暗卫?”
“坏心眼的小丫头,我听说你还给荧惑改了名字?”安云阔扶着燕潆焘上马车,自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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