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陆长亭的踪影了。
朱棣叫来下人一问,才知道陆长亭换屋子睡去了。
那怎么成?明日长亭还要往庆寿寺去,这便是最后的时光了。
好不容易将长亭吃到手,便要独守空床……
朱棣心中郁卒,叫来下人领路。
待到了屋子外,里头烛火都熄了。
朱棣抬手拍了拍门板:“长亭……”“长亭,我是四哥。”
“……”里面一片寂静无声。
朱棣面色不变,转身道:“去搬个椅子来。”
下人愣愣地看着他:“主子?”下人颇为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像是主子和陆公子闹了不愉快似的?可主子要椅子来作什么?总不会是……砸门吧?下人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去。”
下人不敢再耽搁,忙一溜烟儿地跑去搬了个椅子来。
就在下人胆战心惊,以为朱棣会发脾气用椅子砸门的时候,却见朱棣拖过椅子,轻飘飘地落了座,然后再没别的动作了。
静寂在庭院中蔓延开。
下人却丝毫不觉得放松,他战战兢兢地盯着朱棣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才确定主子当真只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夜渐渐深了,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晃了晃。
下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等回过神来,他往朱棣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子怎么还在?
下人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主子,该歇息了。”
朱棣摆了摆手:“你们陆公子昨日做了噩梦,今日睡不着觉,我在门外守着才好。”
下人恍然大悟,难怪呢,原来是陆公子做了噩梦啊……下人老老实实地又站回了原位。
朱棣此时精神好得很,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陆长亭在里头也没睡着。白日里睡了一天,就是再多的疲累也都消除了,他又不是猪,怎么会再睡下去?陆长亭在屋子里打了会儿拳,消了消食,又看了会儿,直到听见外面传来朱棣的声音。
陆长亭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其实欢.爱过后,都会不自觉地变得亲密起来。但他们已然温存了一个白日,再混到一起,搞不好就又是一夜春.宵。
陆长亭掂了掂手里的。
还是让四哥就这么憋着吧。
反正憋了这么多年都憋出经验来了,再憋一日也坏不了。没见昨日那般生龙活虎,让人承受不住吗。
陆长亭捏着回到了桌案前,点起灯往下看去。以道衍的性子,明日定会将他叫过去先考校一番……还是挑灯夜读,临时抱个佛脚比较好。
朱棣坐在门外,听着脚步声渐渐地远了,微微有些愣。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啊……长亭难道不该心疼地将门打开吗?
朱棣无奈,只能当真坐在那里当个门神了。
左右等到明日一早,长亭总会出来的。只可恨道衍……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
朱棣从椅子上起身时,腿脚都有些微微发麻。不过这算不得什么,朱棣也全然没放在心上。他令人撤掉了椅子,便站在外面等着陆长亭出来。
陆长亭伸着懒腰从里头走出来,一眼就见着了朱棣。
朱棣下身的衣摆微有褶皱,上身则是干净整齐。陆长亭怔了一下,他真的在门外坐了一夜?他傻了吗?
陆长亭忽略了心底细密泛开的心疼,快步走到了朱棣的跟前:“四哥腿不酸吗?”语气颇为嘲讽,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儿不高兴。他没想到朱棣真在外头坐了一夜。
朱棣却只是笑了笑,一手揽住陆长亭,凑在他耳边暧昧地道:“这话该问长亭才是。”
陆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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