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伤势再重,也没什么的,大不了一死,横竖死是最容易的事。
但这伤到了他身上,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怎么看怎么惊心。
解着他中衣的手,禁不住微微地抖,几乎抓不住,他腰间的系带,硬是抖了好一阵,才勉强脱下那件被血染红了半边的中衣。
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包着绷带,然被她那猛地一推,伤口再次裂开,血流不止。
芷容想到肖华在靖国公府时的习惯,飞扑到一旁柜前,拉开柜门。
果然见里头放着一个药箱,她想也不想,拿起药箱回到床边,打开药箱,里头果然放置着许多药物,以及备着的绷带。
她在蛇国,伤得多了,自然认得伤药,不用他指点,很容易地识别出伤药,打开来闻了闻,浓郁的药香瞬间飘开。
芷容不再耽搁,解了他身上绷带,麻利地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肖华身子一歪,靠了身边被卷,惬意地半阖了眼,任她折腾。
芷容用干净锦布,紧压着他胸口上了伤药的伤口,等止了血,才轻轻松手,小心地覆上绷带,平平整整地层层缠裹。
他平时看似儒雅,终究是个练武的人,肩宽背阔,芷容几乎整个身子贴上他,手臂才能环在他后背,绷带每一次绕到他身后,便不自觉得靠近他一次,呼吸轻拂着他赤裸的肩膀,耳边发丝撩着他的面庞,直撩得他心魂荡漾。
偏头看着她被红烛映得泛红的俊俏面庞,想着与她两世的种种情缘,如今虽然彼此之间仍横着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结,但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
恍恍惚惚,竟如同梦境。
等她那双纤纤玉手,好不容易在他肩膀上打上了结,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直望进她微惊的大眼。
她的眼,黑白分明,一双瞳仁亮如碎星,清如泉水。
前一世,她出的世时候,她第一次睁开眼,他在她乌黑的眼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便喜欢上,这一喜欢,竟看了两世,仍没看够。
他想,这双眼,怕是看上生生世世,也是不够的。
唇慢慢向她靠近,落在她的眼上,轻轻一吻,顺着她细滑的肌肤向下,眼见要吻上她的唇,芷容将脸一偏,避了开去,“熄灯。”
他哑然无语,大白天在假山后也做过了,这会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倒还要熄灯了。
身子一侧,躺倒下去,轻闭了眼,“宽衣。”
芷容半坐起身,视线从他长得极好的身体上溜过,他的上衣已经被她尽数褪去,只剩下身中裤。
这也要她来?
小嘴一扁,“你到底要把我爹怎么着?”
现在父亲蹲在刑部大牢里,生死难料,她哪有心思跟他在这儿颠鸾倒凤。
肖华半睁开眼,斜了她一眼,忽地将她拽了下来,重新将她压住,握了她纤柔的腰身,冷声道:“在你心中,谁都重要,独我什么都不是。就连我们正正经经做夫妻的头一夜,也不能多想想我,少想些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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