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放置了一个大香炉,长年檀香不断,弥漫于整个佛庵之中,叫人行至此处便有出尘离世的庄缈感觉,心底自然宁静。其他殿堂以此大佛殿及广场为中心,井然有序的往八方分布,林道间隔,自有一种严谨肃穆的神圣气象。
西方以大青石砌成八角九层佛塔,挺拔突出于山林之上,几欲刺破青天。沿青塔后行,渐有尼姑舍掩映在山林之间,石道蜿蜒,渐渐收窄,两旁崖壁依山势而雕凿成诸佛坐像,鬼斧天成,似是自来便生在这石崖之上。
苍松翠柏,点缀岩层,禅院庄宁,菩提荫绿。
黄竹山舍中,一道月白色起暗云的清淡素衣将那蒲团轻轻遮住,外罩的素银浅纱缀着几点细纹流泻袖边,朦胧中稳秀的长襟微垂,从容而淡静。
另一道红色的月华水纹衣裙在白色肃衣身旁的蒲团上倾泻,张狂中隐匿着一丝安静,嚣张却不张扬。
静灵大师早已侯在殿中,穆流汐看着佛像,突然问道,“敢问静灵大师,何为佛祖。”
静灵大师道:“众生皆佛,佛亦为佛。”
穆流汐道:“佛上有进境,云外有青天。”
静灵大师淡淡说道:“佛法无边。”
穆流汐笑着扬头,挽在脖颈后的坠马髻稳稳一沉,那柔顺的乌发丝丝如墨,随着她的笑动了动:“我不和大师论佛,那是自讨苦吃,我本不是信佛之人,再说便要亵渎佛祖了。”
静灵大师望着面前案上一方锦盒,说道:“公主不信佛却行佛之善事,资助度佛寺活人无数,如此信或不信,又有何关?”
穆流汐点了点头,眼中静静的一抹微光淡然,对静灵大师道:“大师这么说,我还真是受之有愧,我非是善人,是救人还是害人,我心中只凭自己的善恶。”
“阿弥陀佛!”静灵大师低宣佛号:“佛度众生,所谓存者去者,是非公道如何评说?”
穆流汐微笑,站了起来:“打扰大师清修,我与清颜想探望一下清欢,不知”
静灵大师一笑,“可以。在后方庵院之中。公主便自己前去吧。”
“多谢大师。”穆流汐与古清颜同时微微一拜。
两人步入度佛寺后山鲜有人迹的偏殿,古清欢正跪在佛前,低首垂眸,虔诚祷祝,一袭青灰色色的尼姑衣衬着窈窕的身形,显得纤弱而柔美。
两人没有惊动她,轻声走到她身侧,微微闭目,香火宁静的气息萦绕身边,悄无声息。古清欢抬头看向高大庄重的佛像,目带祈求,忽然看到两人站在在身边,吃了一惊,瞬间又恢复了常色,“不知两位施主前来有何事情。”
本是双十年华,却看上去老态龙钟,穆流汐看着如此的古清欢,眼眶不禁微红。
“清欢,姐姐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古清颜早已抑制不住泪水。
“何谓清欢,贫尼法号悲空。”古清欢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轻声说道。
“清颜,如今看到清欢安好,我们便,便回去吧。”穆流汐不想再多待一刻,她怕自己会痛哭。
古清颜看着又回身敲着木鱼的古清欢,点了点头,“清欢,好好照顾自己,姐姐走了。有事情一定回来侯府。”
没有人回答她,只余下木鱼声声。
佛钟如诵,山寺渐远,穆流汐与古清颜一路缓行,步出山门,佛界尘世交临的一线,她驻足回头遥望寺阶高起。虽是寒冬腊月,登山祈福求经的善客却依旧很多。他们步步攀登,俯首低身,神情各异。大佛殿中释迦牟尼的巨大尊像尚依稀可见,镏金重彩庄严肃穆,深檐飞阁下缭绕在青烟之后。
她微笑敛襟,不去想古清欢的样子,飘然往山下而去,佛度众生,偏偏又有多少轮回难解,求佛不如求己,奈何世人苦苦执著,舍近求远,难怪佛总是垂眸浅笑静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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