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蒋子文笑了笑,“是不是很讽刺?新界机关算尽,却算不到这一点纰漏。恐怕,连混一自己也没有想到。
青衣没有完全变成魃,并不是因为青衣的意识强大,也不是因为她够厉害。只是因为,混一留了手。
或者说,他不忍。
我想,他当年左右为难的时候,大概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什么当初挑中的人选,是青衣,而不是元始天帝吧。”
蒋子文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感。
尽管他和吴恢的果在后,青衣与混一的因在前,但两相比较,他突然觉得他和吴恢,也没有那么可怜了。
论付出,论损失,论惊天动地,他与吴恢都要比混一与青衣逊色。
只不过,同样都是可怜可悲,也可恨的人罢了。
另一边,垂鸿不由感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羽仪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当年旧界对新界多包容一点,也不会让新界这么愤恨旧界,想置旧界于死地了吧?”
云霓道:“当年的事非对错,谁又扯得清?”
“对啊。”垂鸿道:“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谁说地清?可是要做到各退一步,那也没可能。
否则,新旧两界的恩怨,也不用持续到今天了。”
羽仪道:“我突然好好奇,新界另外两位主,对旧界执行了什么计划?”
“多半没成功吧!”垂鸿道:“单看南主混一对旧界的这两出手段,就能看出新界的狠辣。
如果那两位主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我相信,旧界早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说不定,还存不存在都不一定。”
新界。
宁静的小山村,南主混一仍旧如往日般,农作一阵,然后便寂寥地坐在田坎上,看阵山色,喝口酒,发阵呆。
喝地半醉的时候,他似乎总能听到她的声音。
“师傅,你又饮酒!难道忘了上次跌进陷坑的事了?师兄好歹也是一方部落首领了,你身为师尊,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混一将苍老的面孔转向身侧,朦胧间,那娟秀的身影似乎正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对他做出无奈的神情。
混一笑了笑,摆摆手,“你师兄是你师兄,我是我,我们不一样。你,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娟秀的身影挨着混一坐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兄就是这么说的。
不过,我骂他了”
说到这里,娟秀的身影叹了口气,“到底是师兄更傻呢?还是师傅更傻呢?或者,是我最傻?
师傅呀,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混一抬起手抚向虚空,摸向那虚幻的身影,“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师兄不傻,你也不傻,最傻的那个是我”
说到这里,混一不由闭上了眼睛,老泪纵横,抬起的手颤颤巍巍。
再睁开眼,身旁除了风,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是他,亲手逼她走上了绝路。
旧界,章尾山。
“后来呢?”步青心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忍不住问。
对于感性的话题,步青心似乎并没有多少同情细胞。
虽然称不上绝对的理性,但肯定是最冷静的那个人。
蒋子文出声,“混一大概是在新界与青衣两者之间,做了很深的挣扎。直到最后,他可能也找不到答案。所以,他消失了。
师傅为什么消失,青衣也好,元始天帝也好,当时都只想到了最简单的一层,也就是青衣对师傅的情愫。
不过,师兄妹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天君也知道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