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三更了,天寒夜凉,注意保重身子你身上的刀伤多,别犯了旧疾”
“嘿——”凌定疆像个听话的孩子,傻傻地应承着女儿的话,用手去擦拭脸上的泪痕,“坐会儿吧!爹让奶娘给你吃的糕点,一会儿就好!”
雪音不忍心反驳,看着一边的柴兴,他温和地冲她点头,夫妻二人交换眼神后再回到花厅,点桃令人搀起了凌老夫人。
凌定疆从侍婢手中取过一只普通的木盒子:“这里面都是你娘的遗物,有有她当年与柳家来往的所有书信。雪音看过后,自会明白其间原由”
他老了,再也没当年的雄姿勃发,就像被摘掉刺的刺猬。没有了刺的刺猬便不再是刺猬,只是一个肉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却担心着别人的误会和伤害。
“雪音,五年了,捧月阁还是老样子,按照你以前喜欢的样子唉,奶娘的糕点还没做好么?”
“爹今儿时辰不早了,雪音要回去了。若得空,雪音定会回来探望,爹会令人准备好我爱吃的东西吗?”
“会!一定会!”
她笑了,笑得像幼时那样的灿烂。“下次来时,雪音一定品尝奶娘做的糕点。”
手中的木盒很沉重,她一直在找母亲当年与柳家的书信往来,想要找出柳家灭门的真相。和她最初预料的一般,是被人藏起来了,只是那个人是凌定疆。
凌定疆夫妇将他们送到门口,看他们坐上贤王府的大轿。
“要回来啊!爹等着”
声声迟来的关爱,是她曾经多么渴望的温暖,听到父亲苍老而无力的声音,泪如泉涌。她轻轻的撩开轿帘,黑夜寒风中,凌定疆还久久地站在门口,翘望着远去的轿子。
“蕊儿,你想哭便哭吧!”
“八郎”现在,她真的原谅了,看到奶奶苍老成如此,看父亲颓废如此,再多的恨与怨已消散不去,剩下的便只有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牵念。
拐角处,柴兴道:“去木宅!”
说好了,今儿便要离开,决定的事便不能更改,再过一会儿,城门就该关了。
木宅中,樊洪c怀音与产后刚满月的木蝉翘首相盼。
柴兴斥走轿子,说要在木宅住一晚上。
木蝉看了怀音捎来的书信,早早就备了一匹上等马车,路上所需的物什都已经准备妥当。
姐姐要走了,终于决定放下一切,去圆少女时的梦想:游历天下名川名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恩怨恨仇,诸被她放开,只想与最心爱的男子浪迹天涯c比翼双飞。
木蝉可以想像,姐姐将会是何等的幸福。木婵也想要学姐姐那般自在的飞翔,但她身上背负着重振木家的希望。姐姐放开,是因为姐姐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但木蝉不能。她得为刚出生的木小槿作想,还得相伴日渐年老的姑母。
那夜,姐妹二人同卧一榻,说了许多体己的悄悄话。她们用自己的方式来道别,回忆着她们姐妹的相遇相识,到一路过来的相知相惜。彼此的脑海中,都闪过初识对方的样子,还有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每每回忆是那样的甜美而温暖。她们是姐妹,虽不是血亲,却是世间最要好的姐妹。
要走了,她就要离开熟悉的京城。
顺德帝时不时的纠缠,让他们夫妻下定了离开的决心。他们的幸福不在京城,不在王府,在美丽的山山水水之间。有他相伴,她不会再寂寥;有她同行,他也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柴兴上了马车,怀音搀扶雪音进入马车。樊洪赶车,纵马飞奔,向南城门方向奔去。
木蝉羡慕又静静地凝视着他们夫妻离开的方向:定会日夜祷告神灵,请求神灵保佑姐姐平安幸福。依旧不会再食荤腥,遥远的姐姐将是她一生的牵绊。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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