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十月十九, 太子突发癔症, 一夜之间,由驷马院旁毡帐搬到了咸安宫休养。
四阿哥在早朝时下跪请罪, 康熙爷并未多加责怪, 只是将看守太子的差事交回给了领侍卫内大臣。
然,太子的疫病并未因此有所好转, 反而愈加严重。白天时尚且清醒,天一擦黑就开始抽搐嚎叫c胡言乱语, 甚至撕咬旁人c自残身体。
太医院僚属尚未查清此疫病缘由,太常寺太卜就先一步占出了蛟龙困水, 妖孽作乱的卦象。
十月二十七, 乾清宫
“奴才无能,”顾问行跪在软榻前,低垂着头, “自八贝勒一事后, 几位皇子都甚少出门。奴才怎样也打探不到,有哪位阿哥跟巫师萨满一类的人有过接触,更无法探得太子深受的咒魇之术源于何处。奴才办事不利,耽误殿下病情,请皇上降罪。”
康熙爷端坐在软榻上, 神情清冷, 半晌未着一语。
梁九功站在一侧,见状弯了弯腰道,“万岁爷, 顾公公未查得真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或许,当真不是皇子们为了争夺储位,陷害太子。抑或,太子殿下所得的,只是寻常癔症。待太医们找到病因,不日便可痊愈。”
康熙爷缓缓地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寝殿内陷入了冗长而寒冷的沉寂。
太阳西斜,乾清宫外已有往御膳房排膳的太监躬身而过,顾问行的膝盖也没了知觉。
“传令步军统领托合齐,”康熙爷沙哑着嗓子,划破了殿门几乎凝滞的空气,“将直郡王胤褆c三贝勒胤祉c四贝勒胤禛c八阿哥胤禩尽皆拘于府中,未经朕许,不得随意出入府门!”
四爷府
四阿哥卧在书房的榻子上转着魔方,张起麟端着托盘躬身而入,“主子,年侧福晋让人送了参汤来。”
“放着吧,”四阿哥头也没抬,前后看了看只差几个色块就能凑足的十二面骰子,叹了口气。
张起麟瞄了四阿哥一眼,低头抿了抿唇道,“主子近来不是歇在前院,就是歇在福晋那儿,西配院是有日子没去了。”
四阿哥吐了口气,将魔方放在一边,捏了捏眉心道,“苏培盛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有没有老实地呆在庄子里吗?”
“额”张起麟略一迟疑,低了低头道,“苏公公最近忙得很,整天乔装打扮地跟着庄头在京城里四处看铺面呢。”
“让他小心些,”四阿哥蹙了蹙眉,伸手舀了勺参汤又放下,“现在多少只眼睛盯着皇子们的动作呢,爷不想让他再引起皇阿玛的注意。”
“贝勒爷不用担心,”张起麟弯了弯唇角,“苏公公说,打着生意的招牌,被人发现了也不怕。这士农工商,商在最后一位,贝勒爷爱财要比贪权更让人放心。”
四阿哥轻声一笑,瞥了张起麟一眼,“你们都跟他学的油嘴滑舌了——”
“主子,出事了,”两人正说话间,张保匆匆而入。
“怎么了,”四阿哥轻皱眉头。
张保俯下身子道,“镶黄旗步军参领苏和泰带人把咱们府邸围上了。”
西配院
诗玥放下缝了一半的肚兜,敲了敲脖子,钮祜禄氏笑笑道,“辛苦姐姐了,我这孩子的衣裳都赖着姐姐的手艺了。”
诗玥弯着唇角,摇了摇头,“谈不上辛苦,能给孩子做点儿有用的东西,这日子才过得有意思些。”
“瞧姐姐说的,”钮祜禄氏拿起诗玥的绣品看了看,“咱们都还年轻,以后日子长着呢,姐姐迟早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怎能现在就开始唉声叹气了呢?”
诗玥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低下头,理了理桌上的丝线。
“小主,不好了,”侍女慕兰惊慌失措地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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