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许是也发现了外面有人,爬到了窗台去看。
“叨饶圣尊许久,今日是特地前来告别的,咳咳”珠圆玉润,字正腔圆,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可惜身子骨不好。
忘兮眉头皱了起来,“留在君山,我能保你活到三十岁。”
他的身体,只能维持到三十岁。
楚连城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家母病危,为人子,总得回去看一看。咳咳”寒风入喉,他咳得撕心裂肺。
忘兮手中凝起一粒晶莹的冰珠,打入了他吼间,楚连城咳嗽终于停了下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方才的咳嗽起了一丝红晕,在那张清淡入茶的面孔上,竟然有几分艳色。
他说,“圣尊大恩,楚某不知何以为报了。”
忘兮没有说话,目光里的凉意一如这山间肆虐的风。
楚连城躬身作了一揖,领口的貂毛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楚某便告辞了”
他眸底有淡淡的伤感和依恋,但终是转身朝着山下而去。
“吱吱吱!”狐狸用力拍腿儿,半支起的轩窗受力关了下来。狐狸跳到忘兮身上,嘴边叼着一颗大葡萄。
忘兮揉了揉狐狸松软的毛发,又回到竹榻前坐下,“好,我不看他,给你剥葡萄。”
笼在眉心的,是一抹淡淡的愁。
权力,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人如痴如狂?
那一年君山上的青雉少年成了南楚之狼。
那一夕天真无邪的皇子终成了远去过往。
那一朝求医的少年如今拼残躯也要去争
暗巫与朝臣外邦勾结,势力一天天大增,君山已经很久无人踏足了。
陪在圣尊身边的,一直都只有那只吃葡萄的狐狸和那条只能被困在浴桶里的水蛟。
有一天忘兮折了一把扶桑花回来,推门只见竹榻上躺着一名未着寸缕的男子,看不清长度的银发披了满身,埋过腰线,露出一大片机理分明的白瓷胸膛,还有形状很明显的腹肌
精致得过分的五官,长得过分的睫毛,眼角一颗朱砂泪痣给那张绝艳的脸平添了几分魅色,发顶的银丝里,窜出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不时还一抖一抖的。
妖男左手捏着一串葡萄,右手边是一个空了的酒坛子,樱桃般的唇不时砸吧两下,好像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
忘兮足足楞了一分钟,才回过魂儿来。
走过去拽了拽那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这是那只小狐狸成精了?”
隔壁浴桶里翻腾起了水声,忘兮说,“宝宝别过来,这是只公狐狸。”
水声很快停了。
没错,那只看上去凶悍无比的水蛟叫宝宝。
某狐狸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窝在那个浑身都冷冰冰的女人怀里,还是化形后的模样,瞬间某狐狸就觉得天榻了,嘴巴一瘪,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圣尊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有点大,被人吵醒了,一巴掌就招呼过去了,“别闹!”
那一巴掌恰好拍在头顶,掌下是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圣尊手一痒,捏上去了。
某只炸毛狐狸翻了个身,用个床咚的姿势霸气压回去,“女人,你在耍火?”
“噫,那句话是这么说来着的吧?”某狐狸竟然还思考上了。
同样看过那本话本字的圣尊大人好心提醒他,“女人,你在玩火。”
某只狐狸的毛又炸了,“吾是男的!”
彻底被吵醒的圣尊掀开薄被起身,某狐狸裹着被单瑟瑟发抖,“吾三千年的贞操,被你这么一觉就给睡没了嘤嘤嘤”
忘兮戳了戳他的白毛毛,“你是那狐狸对吧?”
要结算这五年的葡萄钱了吗?某狐狸一脸警惕,“干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