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敬雨淑不时的接济照应,只怕尚文青早已经饿死街头了。
敬府的态度很明确,既然尚家已经倒了,那便再谈不上什么可以依靠的了,既然如此,先前定下的‘门当户对’的娃娃亲,那便自然不算得数了。况且他尚文青虽然因为年幼免了刑罚,终究还是乱臣之后,于敬府而言是个大大的负担,还是早些划清界限,免得日后被他连累的好。
生意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可敬雨淑不是生意人。她和尚文青是多年的玩伴,二人此时虽也不过是两个孩子,但关系已经是非常交好。尚家蒙难,敬府上下齐刷刷改了脸色,只有敬雨淑一人还挂念着尚文青的安慰。这天过午也是,她不顾父母阻挠偷偷溜出府去,带着府上新蒸好的馒头,去大街上四下去找尚文青。和他一起坐在墙角啃馒头晒太阳。
“我父母被抓走后,就只有你还来看我了。”阳光照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尚文青一面感激地咬着热乎乎的馒头,一面口齿不清地对敬雨淑说道:“我现在是个穷小子,一分钱都没有,想给你买个糖人都买不起。你干嘛还要对我这么好啊?”
“你没钱了,我就不能对你好了吗?”敬雨淑眨了眨大眼睛,虽然也和尚文青一般倚坐在墙角,但双腿并拢,屈膝端坐,一双纤足不露,全然不似尚文青这般随心,富家小姐的素养总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她小嘴微张,咬了一口馒头道:“我可是和你定了娃娃亲呢。自从我记事儿开始,我爹娘就对我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有钱没钱,是鸡是狗,我将来都要嫁给你。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你,你有钱没钱又有什么关系呢?”
尚文青听敬雨淑这般比喻他,不由得又气又笑,可顿了一顿却又忽然神伤起来:“我现在有家不能回,亲人们或死或流。可不是连只鸡,连条狗都不如吗?”这般想着,眼神又不由得怨恨起来,问敬雨淑道:“你知道现在的皇帝是谁吗?”
“不知道。”敬雨淑摇摇头道:“我只听说是一个姓李的,现在鱼行里都不让卖鲤鱼了,听说谁要是买卖鲤鱼,是要被抓起来问罪呢。”
“哼。”尚文青冷冷道:“幸好不是姓牛姓马的做皇帝。不然到时牛不许耕田,马不许骑坐,那可真是好笑。”
“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敬雨淑歪了歪脑袋眨眨眼道:“咱们这小地方不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真是姓牛姓马的当了皇帝,大不了以后就是出门步行,耕地改用骡子,况且皇帝只有一个,总不能叫牛马或者马牛吧?”
“是啊。”尚文青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眼中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谁做皇帝都可以,可为什么我家要平白无故地被牵连其中?”
“二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一个中年家丁气喘吁吁地跑到而人面前对敬雨淑道:“老爷夫人把我们一顿好骂,还好找到你了。快些跟我回去吧,不然老爷夫人又要发火了。”
“知道了史伯伯。”敬雨淑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从怀里取了一个馒头递给尚文青说道:“文青哥哥,这个给你。我怕我爹爹这几天又要关我在屋子里了。等过了这阵子,我再来找你。”
尚文青接过馒头沉默不语,也不起身。敬雨淑知道自从尚家出事之后他便一直如此,也就没在意,便跟着那史姓男子去了。
尚文青抬眼,正对上那男子回头的目光。只见那男子目光冷冷的,带着一丝鄙夷的神情看着这个不到十来岁的小孩子,像看着一个小乞丐。
尚文青认得他,这人姓史名立,是敬府老爷的一个贴身小厮。当时尚家还未蒙难之时,敬老爷隔三岔五便要带着大礼,登门造访,负责拿礼物的便是此人。当时史立见到自己,那可真像是见到了祖宗一般,一口一个公子少爷,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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