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了面之后,鲁御史东拉西扯了几句,这才支支吾吾的道:“今儿个你瞧见的那折子,上面的事儿并不是真的。李县令的生母,并没有收受商户人家的贿赂。”
石御史吃了一惊,皱眉道:“你什么意思?你折子都写了,到头来却说自己弄错了?”
他一脸质疑之色,令鲁御史如鲠在喉,气得不行。
鲁御史在心里将何济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不得不忍着尴尬道:“我听风就是雨,没证实消息就写了折子,实际上绝无此事。”
石御史见他信誓旦旦,却并不相信,反而起了疑,皱眉道:“莫非是那李县令收到消息,派人来说项了?哼,刚才我的小厮瞧见了,有人进了你家,还说那人看上去挺眼熟的,是静安县的何县尹。”
鲁御史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不曾想,又被石御史知道自己在跟何济来往。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耐着性子道:“收受贿赂的事情,确实不是真的。另外,何县尹来我这里,只是为了跟我叙旧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石御史哪里肯信,只冷笑道:“李县令这手伸得挺长的,消息也够灵通的。你才写了折子,他就发觉了,还让人上门说情。哼,这样的蛀虫,你竟不敢上折子弹劾,我可不怕,放着我来!”
鲁御史欲哭无泪,忍不住大声道:“你耳朵坏了吗?我都说了,受贿的事情是假的,你怎么听不进去呢?”
石御史恍然未闻一般,冷冷一笑。
鲁御史眼珠子一转,不得不下一剂猛药,接口道:“那李县令,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虽然人家只是七品官,但人家的妻子是佳禾郡主,是那一位心坎上的人物。你若是弹劾他,来日佳禾在那一位面前嘀咕几句,可怎么得了?那倒了台的宋同知,是前车之鉴,你我不能不放在心上。”
他顿了一下,故意声音微颤,装出惶恐不安的模样:“之前我想差了,如今清醒过来了,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不沾惹李县令了。石兄,你听我一句劝,也别掺和这事了。”
石御史听了这番话,慢慢低下头,过了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乱来的,请回吧。”
鲁御史见他语气松动了,登时大喜起来,又唠叨了几句李靖惹不得,不然必定没有好果子吃之类的话,这才告辞而去。
月上中天,石御史默默立着,心中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李靖行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去静安县才一个多月的功夫,却能令静安县的商户费尽心思巴结,能让何济对他言听计从。
这也就罢了,事情发生之后,李靖行立即就收到消息,让人来找鲁御史,还令鲁御史回心转意了。
这种人,哪里配当官?哪里配占着县令之职?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来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呢。
身为御史,石御史一向很有职业操守的,以青史留名为最高准则。
刚才鲁御史那番劝导的话,他不但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很愤怒。
就因为李靖行娶的妻子,是皇上心坎上的人,他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还有那佳禾郡主,不是一向都有大义之名吗?到头来,竟会凭仗皇上心底的痴念,欺压c报复出头之人吗?
哼,不管她想怎么干,自己向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个大丈夫。
哼,鲁御史胆子自己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岂会被一个小小的妇人吓倒?
如果,将来自己真因为这桩事儿,被佳禾报复,到那时,自己自不会忍耐的,定然要将所有事情抖落出来,让佳禾郡主难逃天下悠悠之口。
到那时,皇上还会护着她吗?就算皇上执迷不悟,但全天下人异样的目光,足够她喝一壶了。
自己是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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